裡外,那說明趙建炎當時所說俱是真的,他沒有私藏隊伍,也不可能借這支隊伍打進宮去。
李汾拉下蕭國公突然無力的手整了整衣襟,搖著頭離去:“連夜刨坑,坑洞能有多大,活埋數百人,那些白骨死死壓在一起,臨終那刻實在是悽慘吶――”
蕭國公猛地握緊了拳頭,眼睛赤紅。
聽眾立在當場,也呆住了。
數百人的精銳,誰能讓這些人無力抵抗又一夜將他們活埋呢……
青天白日,眾人寒得一哆嗦。
蕭國公猛地回頭喊李汾:“那趙靈牌呢!哪個趙!”
禮部尚書嘆了一聲氣,過來勸說:“國公爺莫要追問李大人了,你看跪拜靈牌的是誰,還不知曉嗎?李大人也難啊。”
跪拜靈牌的是誰?孫子釗。
趙建炎當年平反一樁科考舞弊案,孫子釗一身才學被人誣告作弊,本已經被判了奪取功名永不得科舉,是趙建炎批閱奏摺時抽絲剝繭發現蹊蹺,還了孫子釗清白和功名。
十年前,孫子釗卻站出來揭發趙建炎威逼他加入趙家陣營反司徒皇家,因為他曾經受恩趙家,是眾人眼裡趙家的人,所以他的反水讓趙建炎謀逆的真實性大大提高。
這就像寄娘反水曄王,她說的話,大家先信了分。
可是這麼個人,如今夜夜失眠跪拜趙靈牌,這裡頭的意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瞭。
皇帝自然也知道,並且這一件件一樁樁,他越來越覺得慌張,就好像,一些事捂了十幾年,最近突然無法捂住了……
“陛下,您怎麼了?”
“頭疼,一個個都不省心!”
“陛下,之前慧妃送來的安眠香您要再試試嗎?雖然……但是這香,奴才記得您之前說很好用。”
皇帝實在頭疼得很,猶豫了一下點了頭。
內侍找出安眠香點上,皇帝聞著舒適的香味果然漸漸平靜,他嘆了一口氣:“曄王從前也是個有孝心的孩子,我記得這香還是他孝敬慧妃的吧?”
“是……聽說是他府上巧手姬妾做的,他用得好就想到了陛下和娘娘。”
皇帝嗯了一聲,閉著眼安然睡去,將朝會上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左、右丞相親眼看到宮門口發生的事情,怕悠悠眾口難以堵住,急急忙忙跑來找皇帝商量,卻被告知皇帝龍體不適剛剛睡下,兩人等了又等,怎麼都沒等到皇帝醒來,只能無奈回去辦公再說。
然而,輿論的發酵是極其快的,宮門口的一幕又本是有心人有心安排,等到皇帝酣睡醒來時,宮外的流言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上一位皇帝可能是被毒死的;
趙建炎當年的謀逆很可能是被冤枉的;
揭發趙建炎的人如今心虛跪拜趙靈位;
當年作惡的人現在都有了報應;
這一切,現在的皇帝會不會就是主謀呢?
清園。
“仿造的信件、檢舉揭發的孫子釗、消失的邊防精銳、侵佔良田的袁家……”寄娘說一項,在桌上放一枚白子,“還有去年查出來的被我爹“貪汙”的賑災銀,當年控告我爹的罪狀中,真正有實據的七個罪證,已有五個了。”
施牧拿起兩顆黑子,一邊說一邊放:“還剩下――虛攬軍功、貪汙軍餉。”
寄娘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轉為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