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婢女退下,方清源上前檢視毛成的狀態,神魂一照,發現毛成體內已經賊去樓空,整個人像是被抽乾的枯屍,捱到現在還沒死,也是意志在強撐,但眼見的也撐不下去了。
對於這個小老頭,方清源此前也談不上多重視,但這麼多年來,他把清源宗打理的井井有條,也屬不易。
立宗四十多年,清源宗始終沒有出過大的岔子,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毛成雖不是一個十分有能力的人,但做到這份上,方清源也要認他的能力。
伸手一指,一股精純的木靈之力,送到毛成身體內,然後毛成睜開渾濁的雙眼,看向方清源。
“宗主.”
方清源坐到毛成旁邊,然後對著他言道:
“我來看你了,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都可以對我說。”
毛成想掙扎起身,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允許他做這般幅度大些的動作了,於是他只好艱難的喘息。
方清源見狀微微皺眉,然後喚出木靈魚龍,透過它虛空畫下一枚九耀級別的符籙,打入毛成身軀內。
符籙入身,毛成精神一震,臉色略顯紅潤,方清源知道,這是符籙的功效,毛成只是迴光返照而已。
現在毛成精神頭好了些,他對著方清源拜謝道:
“勞煩宗主出關看我,我本來就該死了,只是有幾件心事一直想與您說,這才硬挺著沒去。”
方清源嘆息一聲,輕聲安撫:
“是我出關晚了,有什麼話伱現在告訴我,能做的我都做。”
“立宗四十多年,清源宗感覺已經有些僵化了,初始家族這些人,把持著宗門要務,那些凡人部落出身的練氣弟子,眼看就要成長起來,但卻沒有正經的差事給他們,每日只能做些苦活累活,我看在眼中,覺得這樣不對。”
“只是我年紀大了,也沒有下定決心改革的心氣,宗主明鑑,這些事不能視若等閒,一定要重視起來。”
“戰爭遺孤這些人,大多數人都是想安心過日子的,白山歷年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報仇太過於虛幻,只是那沈萬成一直想著報仇,最近眼看快要築基,此事也拖不得了,早點解決,省得連累宗門。”
毛成快速說了許多,方清源聽了之後,也是動容,這些都是毛成的肺腑之言,眼下就要死了,還掛念著宗門。
“我省得,我省得……”
方清源輕聲安撫,毛成突然咳嗽幾聲,面色更加紅潤,他看著方清源,最終還是說道:
“我現在最大的遺憾,就是見不到宗主成為金丹修士的那一刻,想必到時定然令周邊百宗臣服。”
“還有最後一件事,宗主您始終沒有成家,也沒有子嗣,我看在眼裡,急在心中,以前不敢說,現在我就要死了,也沒什麼不敢言的,還請宗主為門派記,多尋覓幾個良妻美妾才是”
(
毛成面露嚮往之色,似乎能夠看見方清源成家的那一刻。
方清源眼中一酸,隨後剛想暫時答應毛成,寬慰一下他的心,但見毛成頭耷拉到一側,疲憊地闔上雙眼,如同嬰兒般香甜睡去。
方清源緩緩站起身,看著這個老頭,心中悠然一嘆,四十幾年的陪伴,最終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刻。
為毛成掖好被角,方清源出了此門,下一刻,院子裡哭聲震天。
一個月後,前來弔喪的周邊修士都散去後,清源宗內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新任的庶務掌門是劉詢,方清源看重他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為他是築基修士,活得歲數更加長久些,不必像毛成這般,最多隻是幹上幾十年,便溘然離世。
經過和劉詢的一番商談,劉詢上任之後,便開始打壓起那些初始家族來,這些人跟著其先祖,享樂四十來年,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