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原本的優越感就大為減少。
當年他從趙惡廉手中搶回此地時，樂川還慘兮兮的在白山，守著一個三階中品靈地過窮酸日子，那時的狄青，見著樂川，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
可現在，雙方的情況快要反過來了，摩雲谷的靈地可是四階，他這個南疆之主都沒有，樂川伱這是憑什麼？
後來狄青覆盤樂川的手筆，發現其中處處是方清源的影子，而且當年襲擊楚紅裳的那場戰鬥中，方清源在其中，似乎也扮演了不弱的角色。
“你老樂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培養的幾個弟子中，也就方清源有能耐些，我要是你，就去服軟，畢竟你都四百來歲的人了，還有多少年好活？若是等你仙去，這白山御獸門還指望誰？凌子青嗎？他能不在你之前身死就不錯了。”
不知哪句話戳到樂川的痛處，他驀然回首，冷冷的盯著狄青。
狄青看到樂川的眼神，心中一突，然後尬笑幾聲，將手中茶盞舉起，遮住眉眼，示意喝茶。
“我好歹還培養出方清源，可你呢？收的弟子一個個都不成器，有一個成就金丹的嗎？若不是狄師叔，你早就被人掀翻了，還好意思說我。”
樂川今年也有四百一十三歲了，雖然修士駐顏有術，看不到完全蒼老神態，但年紀到了就是到了，一些老人該有的心理，樂川也逐漸擁有。
金丹修士壽元有五百年，樂川這般年歲，已經是金丹修士的老年階段，若是用百歲老人來算，樂川此時也有八十一。
只不過金丹修士，不到最後幾年，依然擁有強大的狀態與實力，平日裡只看外表，樂川依然是那個精明的中年文士掌門形象。
懟完狄青，樂川沉默幾息，然後輕聲嘆息，“歲月不饒人，想當年我與趙惡廉初入南疆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沒想到轉眼就是一百多年過去，趙惡廉不知所蹤，他那金絲銀背鰩也為他戰死，而我折騰半生，如今也老了。”
樂川神情有些落寞，眼神中還帶有絲絲的恐懼，如今他四百一十多歲，就算能活夠金丹修士五百大限，他也只有八十來年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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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自己也沒有信心，一定能活到五百大限。
狄青被樂川說得沉默了，他說樂川年歲大，他自己又小到哪裡去，如今他也有三百好幾十歲了。
大大的包廂之內，一時間誰也不想說話了。
片刻之後，眼看著方清源與淳于華簽下了生死狀，那狄青才找了個話題。
“淳于華的資訊，你告訴方清源了嗎？”
樂川微微點頭，“找了個棲蒙山的修士從中遞話，我沒讓他知道，免得他不接受，還有這事也不光彩，怎麼說淳于華還是同門，做這事難免犯忌諱。”
“呵呵，你就這麼給我說了，不怕那淳于家找你麻煩？”
狄青輕笑出聲，起身來到樂川身旁，在空白的牆壁前方，方清源正在與淳于華進行比鬥前的互相施禮環節。
“我怕他個鳥，有本事讓我過得更慘，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怕什麼，誰敢惹我，我就咬死他。”
“好，樂門主霸氣！”
狄青拍著手掌大笑，但接下來樂川一句話讓他自閉。
“你也包括在裡邊。”
“請！”
哪怕兩人都看對方不順眼，非常想直接打爆對方的臉，但決鬥前的必要禮儀，還是要進行的。
榮耀決鬥不是地痞流氓打架，一言不合就開幹，他自身有一套基本流程，傳承萬年，大家基本都要遵守。
但這流程也簡化，符合御獸門的氣質，總結下來，還是不服就打。
“請！”
方清源同樣彎身行禮，等他直起身來後，一股強烈的戰意，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