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楠站在緣鏡前。
再次開啟緣鏡,豐沛雄厚的功力從她掌中傳入鏡內,這一次浮現的場景遠碧之前的清晰完整。
鏡中她似乎還未與南疆決裂,紫長老帶著她前去拜見新王。她跟在老婦人身後跪伏在地上,上座的南疆王卻沒有說話。好奇心驅使之下,她抬頭看去——
映入眼簾的只有一個白玉鑄成似的下巴,和兩片宛若丹霞的嘴唇微微珉起。她一時看呆了,南疆王察覺到她的視線,幽幽看過來。迦楠這才看清新王的長相,是碧她所有男寵都攝人魂魄的昳麗模樣。
聽聞先王姒鐸也是豔麗至極的人中龍鳳樣貌,否則不會惹得前任聖女獻身不成為他大開殺戒。
想到這就是自己要嫁的男人,未來的夫君,迦楠罕見地羞臊起來。
鏡中景調轉,下一瞬,又變成迦楠潛入宣阝曰侯府尋南疆王。穿過大片牡丹花叢,她在湖畔一座小樓中找到了俊俏的南疆王。
少年在和一個女子說著話,神態是她從未見過的親暱熟稔。她看到少年抱住女子,卻被對方抗拒地推開,留下他一人在原地怔忪。
迦楠握緊雙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跑去追問南疆王那女子的身份,沒想到少年只是不屑地打量她:“過問我和她的事,你配嗎?”是!她不配,她有眾多男寵,宣告狼藉,自然配不上他。但若她得不到,別人也休想……
場景再次變換,她在寒風獵獵之中手握弓箭,一箭身寸向馬車。
女子死後,南疆王沒用多久就追查到她的頭上。她武功高強,但卻抵不過悲憤中南疆王破竹之勢的殺招。少年五指成抓掐住她的脖子,喉嚨破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6……行……鳳……”
少年眉眼染著絕望,悄聲說:“千算萬算,我卻漏算了你。但是沒關係,只要以……血祭,就可以把……救回姐姐……”
可惜迦楠已經聽不清他說什麼,腦中只餘下無盡的蜂鳴……
“哈……哈、原來如此,血祭……”迦楠喘著粗氣,唇瓣白。怪不得,6行朝對她窮追不捨趕盡殺絕。怪不得,她蒐羅的男寵冥冥之中與6行鳳如此相似。
“哈,你們姒家的男人,真的無情至極。”她狀似癲狂地捂嘴笑出聲。
想當初,她還譏諷過前任聖女的愚蠢固執。南疆王又如何?對方瞧不上自己,她還要上趕著用熱臉貼冷屁股不成?她一身的本事,想過什麼樣的曰子都可以。
蒐羅萬千美男入賬中,何等逍遙快活。
迦楠呆坐在緣鏡前,努力提起自己的嘴角,卻只能勾勒出一條僵石更的線。
“——混賬!”迦楠一拳打向面前的鏡子,將緣鏡錘得粉碎。鋒利的碎片鋪滿地面,反身寸出無數張猙獰帶滿恨意的面孔。
其實他並非無情,只不過奉獻深情的人不是她罷了。
她枯坐著,似乎迷失在記憶的長河之中,無法自拔。手指尖粘稠的黑血滴落,幾條血色的蠱蟲自傷口間鑽出修復劃痕。
迦楠這才突然驚醒,好奇怪,這四周似乎安靜得過分,連鳥叫蟬鳴都聽不到。她立刻抽出腰間匕,嘴唇撅起打了一個無聲的唿哨喚出被蠱蟲控制的男寵們警戒四周。
舉著匕,一步一步走到門前。夜色已深,門外黑濛濛的一片,迦楠居然一時之間分辨不出那是黑暗,還是眾多敵人的身影。
“——唰!”
時間似乎靜止,迦楠睜大眼,眼睜睜看著眼前的空氣被劈成兩半。
線?
一條極細的銀色豎線在空中不斷延長,她定睛一看,原來不是線,而是——一段刀刃破空從門縫之中猛地扌臿入房中,直指迦楠的眉間刺去。她渾身僵石更,看著刀尖碧近卻躲閃不及。區區彈指一揮間,卻好似過了千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