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含笑對兒子說道。
林珩眼角的餘光,就見元秀郡主橫眉立目地瞪著自己。
他抿唇微笑,捏了捏妹妹的胖腮,覺得可愛極了。
不管是元秀郡主,還是胖糰子。
“本王也餓了。”靖王殿下今天喝了兩碗薑茶,那本就血氣旺盛,如今更熱了,他只覺得自己的身上炙熱得冒汗,這微冷的春天的晚上叫他哪怕只穿了單薄的單衣都止不住地熱氣騰騰的。更何況薑茶喝多了怎麼還燒心呢?
靖王殿下從小兒遭的罪不少,當年小小年紀跟著皇帝爹上戰場的時候,風餐露宿什麼沒經歷過啊,不過這燒心的滋味兒真是太難得了。他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衣襟。
“殿下熱了。”阿妧就覺得靖王真強壯啊。
這麼冷的天兒,胖糰子拿狐狸皮把自己裹成一顆球兒,人家靖王竟然還熱了。
想到靖王對自己一向愛惜,阿妧急忙探身拿小帕子來給他擦去了額頭細密的薄汗。
靖王薄唇微微勾起,順便目視林珩,叫這倒黴表哥來看胖糰子是怎麼親近他的。
這趴在林世子的懷裡卻去給靖王殿下擦汗是什麼意思?
身在曹營心在漢唄。
這是一顆好糰子。
靖王的炫耀,林世子又不是瞎的,自然也是瞧見了。
他都覺得靖王這樣幼稚皇家這是要完的節奏,只不過看胖糰子殷勤地去照拂靖王,世子大人就有一點點的不開心。他捏了捏妹妹的小爪子,快步就走入了園子裡去,此刻春風寒涼,阿妧趴在兄長的肩膀上就見那遠遠的有一兩隻鵝黃色的迎春花開了,生機勃勃又嬌嫩可愛,不由露出幾分想往。
林珩見了就笑問道,“給你折一枝回去玩兒?”
“它好好兒地開著花兒,還是不要了。”阿妧就小小聲兒地搖頭。
“花開堪折直須折,你學過沒有?”林珩見她眼裡露出渴望,卻不去攀折那些花枝,就含笑問道。
“莫待無花空折枝嘛。只是它還是在樹上的時候最好看了。我若是喜歡,就每天來看它就好了,何必要一下子折斷它呢?會疼呢。”小小的小姑娘低聲說著,見俊秀溫柔的兄長帶著幾分另眼相看地看著自己,不由紅了胖腮小聲兒說道,“就算零落成泥,可是它想必也希望是從樹上凋零。”
她扭了扭小身子,覺得自己如今也是有身份兒的糰子了,羞澀地說道。“等它落了,回頭,回頭我葬花兒呀……叫它乾乾淨淨地來,乾乾淨淨地去。”
林珩本含笑聽著妹妹單純良善的傻話,聽到最後卻忍不住心中一緊。
“乾乾淨淨地來,乾乾淨淨地去,這話未免淒涼了些,往後不要再說。”
他只覺得這兩句話十分不祥,叫人聽著就有一種紅顏薄命之感。
或許有人喜歡這兩句,清高雅緻。
只是林珩卻不願這些話從阿妧的口中說出來,也很怕這些話一語成讖。
“知道了。”阿妧不大明白為什麼兄長抱著自己的手一緊,只是才女沒裝成,她一顆蝸牛一樣的頭頓時就縮回去了。
沒有才女的命,往後還是做一顆老老實實的糰子好了。
“你乖啊。”林珩見阿妧雖小小一團,可是胖嘟嘟容色精緻可愛,小臉兒天真明媚,倒不像是那等心中總是懷著心事的淒冷的模樣。
他倒是想不到胖糰子才抄襲了一句人家的名句就被他給一悶棍給打回去了,只想著這話不大像是小孩子說出來,反倒像是深閨幽怨女子的口吻。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位病死的阮姨娘,只怕阿妧這些話是聽了阮姨娘的平日的言論。他心中輕嘆了一聲,臉上卻不動聲色。
阿妧如今越發活潑伶俐,還有幾分自己的道理淺見,是該好好兒教養了。
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