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不僅僅是宋徽宗想要知道,朝中大臣大部分都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大宋的富有超過歷史上任何一個時代,農業技術在世界上遙遙領先,自從王安石變法以來,全國各地興修了不少水利工程,開墾的田地也增加了很多,怎麼會沒有糧餉給軍隊去廣南西路平叛呢?
宿太尉表情嚴肅,有些痛心地說出了原因,他解釋道:“今年收上來的糧食大多都已經運到河北前線了,兩浙路的糧食因為方臘造反的原因沒能如期送達,兩浙路一直是收糧的重要地方,他們的糧食沒送達,朝廷的能用的糧食就少了。”
宋徽宗很震驚,糧食運往河北他是知道的,但是兩浙路的賦稅不是按時收了嗎,而且今年收的賦稅比往年還要多。
這樣看來要麼就是宿太尉說了假話,要麼就是宰相說了假話,蔡京已經不在了,他便問王黼:“王相公,現在朝廷是否有多餘的糧餉運往廣南西路呢?”
宋徽宗本以為自己寫詩畫畫玩好政治平衡就行了,其它的朝中事務交給大臣就好,他雖然不是一個好皇帝,但是對自己還是有認知的,他不善於處理具體的事情,於是把事情都交給能做的大臣們處理,大臣們得到了權利、也喜歡處理具體的事情,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自己藝術天分這麼高,只要把一些文人雅士的事情做成第一,自己落個清閒,全身心投入到自己愛好的琴棋書畫當中,在文雅這件事情上壓那些文人士大夫一頭,他覺得自己的皇位自然就是穩的。
“這個嘛……有,也沒有。”
王黼的回答驚呆了眾人。
宋徽宗有些生氣,嗔道:“什麼叫有,也沒有,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王黼想了想,答道:“有錢,但是沒有糧,朝廷收的賦稅百姓既可以交糧也可以交錢,今年東南交上來的賦稅是錢財為主,沒有多少糧食。”
這時御史中丞何慄上前奏道:“僅有的一點糧食還是陳遘拼了命保下來的,如果沒有陳遘恐怕兩浙路今年交上來的糧食不會超過20萬石。”
話音剛落,舉朝譁然。
兩浙一般每年上交的糧食是150萬石左右,今年連20萬石都不到了,今年交上來的還不到往年的1\/7。
在開封城一片歌舞昇平中,大多數官員還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已經如此緊張了。
“王相公。”
既然能把兩浙今年收上來的糧食數目說的如此準確,宋徽宗知道何慄說的應該是真的,但是他平時最討厭這些沒事兒就提意見的御史和諫官,他還是想跟他喜歡的王黼確認一下,但是他語氣和緩地叫了一聲,王黼沒有回應。
“王相公!”
宋徽宗朝著此時大腦一片空白的王黼吼了起來。
王黼這才反應過來,回了一聲在。
“何中丞說的是真的嗎?”
“大概是真的吧。”
“什麼叫大概是真的。”
“最近節日過得比較多,臣還沒有詳細盤點各地賦稅,只是大概統計了一下,興許,興許之前何中丞和下面統計的數量不對。”
看著王黼含糊其辭,又想矇混過關,何慄立即站出來直接說道:“陛下放心,臣已經查驗過三次了,今年兩浙的糧食確實不會超過20萬石,準確來說是石。”
王黼那平時眯著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他怒目看著何慄,恨不得吃了他。
宋徽宗非常失望,他是很喜歡和王黼一起玩耍的,很希望王黼能幫助他把朝堂頂起來,如今看來他的能力比蔡京差了很遠。
宋徽宗想起前幾日王黼一直信誓旦旦地說今年兩浙賦稅收的比往年還多,是一個豐收的好年,有誇獎自己是古來文采第一、書畫第一、治理國家能力第一的聖君,沒想到說的不是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