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開夏油傑的名字, 按下了回撥的按鈕。
在漫長的撥號音裡, 我覺得自己像是坐在審判席上等著審判的被告,一陣心酸。
……其實知道答案。
娑臣和我,前者?是他重視的家人, 後者?……我現在也不?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他可能?始終沒有把我放到家人那一欄裡。
電話接通了——
“傑哥, 是我。”
“娑臣被襲擊了。”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上去疲憊極了,又壓著隱隱的怒意。
“你?看到兇手了嗎?”
我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太宰治, 他剛好與我視線相?交。
由於離得很近,我甚至能?看到那隻鳶色眼眸裡的水波紋,隨著他緩慢眨眼的動作,一圈圈漾開來?。
“……沒有。”
我回答的很遲疑,夏油傑也聽出了我的遲疑,變得更加不?耐煩。
“我再問你?一遍,你?看到可疑的人了嗎?”
“沒有。”這次我回答的毫不?猶豫。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是叫你?們不?要?繞路嗎?”
他提高了音量,變得有些刺耳,我將?手機移遠了一點。
通話時長已經過去一分鐘了。
他一句話都沒有問我的情況,沒問我怕不?怕,也沒問過我們的孩子。
“夏油,孩——”孩子從一個變成兩個了。
他打斷了我的話:“你?現在人在哪裡?馬上回來?。”
馬上回來?,是命令語氣。
娑臣要?殺我,但他沒有罪。我沒想殺任何人,但我有罪。
“好,馬上。”
我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掛掉了電話。
他又打了過來?,我直接關機了。
“夏油傑,你?這個混蛋。”
我恨恨地罵了一句,想表達的東西太多,反而詞窮。再看森鷗外?,他已是一副“看吧,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的手掌落在我的頭頂,輕輕拍了兩下,像是在安慰。
他不?懷好意,充滿陰謀,但與他相?比,夏油傑又能?好到哪裡去?
“森先生,我答應你?。”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打在窗戶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我開啟窗戶,讓冷風灌進來?,這個世界變得更加潮溼了,“我會回去解決夏油傑。”
森鷗外?把賢治扣在了港口afia。
他的藉口總是裹挾著善意作為偽裝,說愛麗絲難得交到朋友。
“鈴溪小姐,愛麗絲醬好不?容易交到好朋友,如果?現在讓他們分開,對孩子們而言可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呢。”森鷗外?捧著臉,十?分擔憂地說道,“搞不?好會留下童年陰影。”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休息室裡,愛麗絲正在教賢治彈鋼琴。
賢治可能?是第一次接觸樂器,眼睛裡滿是好奇。
“賢治你?這個大笨蛋,鋼琴是彈的,不?是拍的!”
愛麗絲沒什麼耐心,但賢治沒有把她的責罵放在心上,依然在快樂地拍琴。
兩隻小手在琴鍵上亂拍,拍出的音樂歡快又無章。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賢治永遠單純自在,沒有煩惱。夏油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