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透不過氣。
昏暗，喧鬧，渾濁。
一張巨大的紅白底螢幕上正顯示著當前場上對戰選手的資訊。
【耍猴人 vs 源】
看臺邊人聲鼎沸，夾雜著此起彼伏的押注聲。
“耍猴人一直被壓著打啊，不會要輸了吧。”
“聽說他已經連勝十三場了，看來這個記錄要就此終結嘍。”
“終結？”一人輕蔑地笑了笑，“這你就不懂了，耍猴人，耍的就是猴兒。”
“老哥，詳細說說唄。”一旁捧著堆籌碼的男子聞聲，往這邊湊了湊，“怎麼就成猴兒了？我剛才在源這小子身上壓了一百注。”
螢幕上，一個寸頭少年控制著腳下的氣流，靈巧地躲避著對面壯漢的攻擊。氣流在空中形成小小的旋風狀，每一步都穩穩地托住少年，如履平地。
少年氣定神閒，怎麼看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倒是對面的壯漢好幾拳都打了個空，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一百注？！咳咳……”唱衰的男子險些被一口啤酒嗆到，“那你準備賠得褲子都不剩吧。”
果然，幾個回合的週轉下來，臺上的少年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呼吸也漸漸吃力起來。
少年側身避開直擊面門的一拳，腳尖運力，騰空後翻落在了壯漢身後，猛地起手，耳邊呼嘯過凌厲迅疾的風聲，直衝壯漢後頸而去。
壯漢似是一隻繞得團團轉的蒼蠅，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無察覺，還在原地喘著粗氣。
然而，就在風刃快要刺入後頸的那一瞬，壯漢突然抬起了手，幾條金紋盤繞在他
粗壯的手臂上，輕而易舉將少年的風刃震開了去。
少年：？！
剛剛那一招風刃已經是他能夠凝聚的元素強度的極限，沒想到竟然連道皮外傷都沒給耍猴人留下。
“不玩了不玩了。”耍猴人嘿嘿一笑，“你這小子磨磨唧唧，跟撓癢癢似地，爺可沒這個耐心了。”
說話間，耍猴人掄起雙拳，猛地砸向地面，平整的地面瞬時碎石崩濺，塌陷了一個丈深的巨坑，四周的山體發出低沉的轟鳴，頓時地動山搖起來。
少年心中暗叫不妙，急忙凝聚周身的氣流，想要借風力起跳拉遠距離。這邊耍猴人卻沒給機會，他雙掌運力，藉著撞擊的反作用力順勢發起衝擊，一個晃眼就出現在了少年面前。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聽一聲比剛才更加沉悶的巨響，一個身影猛地飛射出去，砸穿了身後好幾座山體，直直地嵌進了巖壁中。
“我靠……”
看臺下的男人籌碼驚掉了一地，舌頭都有些捋不直，“這、這被砸的血肉模糊啊……”
雖然全真模擬中使用的都是義骸，不會對真實身體造成傷害，但參賽者的痛感卻是百分百保留。
被這樣一拳高壓暴擊，那個叫源的少年恐怕已經昏死在了模擬艙內，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
“哈哈哈，好！這場猴耍得漂亮！”先前唱衰的男人激動地站起身，賣力鼓掌，隨後拍了
拍正蹲下身撿籌碼的兄弟，“看明白了沒？這個段位的選手啊，遇上耍猴人都得涼，知道下把該買誰了吧？”
男人剛撿完掉在地上的最後一個籌碼，聞言感激地點了點頭，也不待清點完數目，就急匆匆地往人群外擠，趕著在下一場開始前投注。
冰冷的系統音響起，宣讀了比賽的結果。
“023號擂臺，耍猴人 vs 源，耍猴人勝。”
觀眾席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大螢幕上，耍猴人神情得意，對著鏡頭揮舞雙拳作勝利狀。
喧囂背後的角落，一個黑衣少女正全神貫注操作著手中的光腦，指尖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