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卒們晝夜倒班地清掃金銀,累的滿身大汗不說,還被好幾撥人輪番盯著,只敢偷偷在腳趾縫裡藏碎銀。
如此也算是得了些巧,也清楚這些算是天大的便宜。
「尊士真有本事啊……借那混世魔尊的名頭得了這麼些錢!」
「光是我今天輪的這一班,就有八千多兩,真像是做夢一樣。」
「你才八千?我四哥今天半夜輪的值,光是掃地上的金葉子銀票子都得有上萬了!」
地牢裡暗無天日,即便有稀疏的光漏下來,也像是在夜裡。
看守監管的人枯坐著無聊,也縱容他們這麼聊著。
細碎小銀塊藏了也就藏了,過他們這時免不了孝敬些錢,不往上報便是了。
天上噗通噗通地掉著錢,下頭的人看了許多天都覺得稀奇。
「你說他們怎麼不多弄點紙,就放這十幾張?要是我發現天上的紙能掉錢,那肯定滿街都給掛上!」
「你是不知道……這紙啊,是從一棵竹子身上剮的,要了它的命現在也只能有這麼多。」
「那竹子可不得跟金雞一般供著養著,等養肥了再多用它皮肉做些紙去?」
藺竹掐瞭解雪塵一把。
「不看戲了,我們去找那妖怪。」
解雪塵在他腦海里反問道。
「你覺得它會被藏在哪?」
藺竹剛要動腦筋猜,卻驀地看見一縷紫煙。
煙跡自八方紙面凝聚而下,晃晃悠悠飄去另一方。
他沒回答,轉身順著那紫煙過去看。
魔尊本以為他會猜,這一刻揚眉道:「你看得見了?」
「紫色的那個?」藺竹仍順著煙霧在往那邊走:「看得見,那是什麼?」
「妖氣。」男人低笑道:「小舉人,你現在連妖氣都瞧得見了,不隨我回去修煉麼?」
藺竹找到一半,腳步猛然停下。
等等,一般人看不見鬼,是看不見林霜今的。
今天他不光看得見鬼,還看得見妖氣了?!
他站在那又驚又疑,男人笑著同他咬耳朵:「你跟我廝混太久,就算想做個人間官,也免不了做世外仙了。」
「不肯也沒得選,我在忘世渡住個百日,你便也過了百年,到時候再抓你回去。」
藺竹被他這番話說得耳朵尖冒紅,拎袍踩他的腳。
「你亂說什麼,像要搶人做媳婦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忽地都接不上話。
魔尊突然也有點臊,撩到一半自己紅了臉。
藺竹拔腿就走,倉促道:「在,在那邊!」
「是在那邊。」
兩人各懷心思,七彎八繞地去了更深處,剛好看見一根竹子的本體被五花大綁地懸在半空中。
那竹子本來被削的滿是破洞,看著很是脆弱可憐。
偏偏綁它的紅繩花繩亂糟糟還打了個花結,像個高調盛裝的打狗棍一般,又有點好笑。
本體拴在這,元神還被拘在一燈籠裡,瞧見他們過來時直接哭嚎一長聲:「恩人吶——快救我出來!!」
「你們放我回靈山上吹風淋雨好不好,我再被削兩天真要魂飛魄散了!!」
藺竹看清它的樣子,聲音也聽不出男女來,轉身託魔尊解開它的繩子。
男人挑眉不許。
「你不答應我,那你自己去。」
藺竹跺腳:「你這時候難為我!」
紫竹妖痛哭:「你這時候跟他打情罵俏!」
「誰跟他打情罵俏了!」藺竹臉又紅起來,踮著腳要夠那竿可憐竹子:「不幫就算了,我自己取!大不了踩個凳子!」
正伸手要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