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架著傻少爺往外趕,一邊遠遠繞開解雪塵不敢貿然動手。
蕭老頭本沒有修煉的命,仗著自己強行吸納過幾顆妖丹,試探道:「你若聽我使喚,顯露些本事出來!」
魔尊還在拿靈息找他們家工匠一共有多少人,最聰明的那幾個都呆哪兒去了,聞聲伸手虛抬了一下。
只此一抬,滿座佩劍盡數融為鐵水,燙得好幾人避閃不及,痛撥出聲。
梁間鐵釘,桌上銀杯,甚至是擺設用的乾坤爐都登時融了個乾淨!
修士們也不是傻子,看見這般能耐已經有逃命的心了。
操操操,真是抓了個真的回來!!
劍啊!!我剛花了全部家當換新的靈劍啊!!
老爺子大喜過望:「使得!使得!」
他生怕自己招呼不動這般駭人的妖物,此刻還管什麼青銅丹爐,又試探道:「你轉個身。」
幻身聽話轉身。
「你坐下。」
幻身依言坐下。
老頭子只當自己風濕骨痛都上來了全是剛才消耗過度,揉著膝蓋狂喜於色:「好!好!我這是收了一副悍將啊!!」
雖然性子呆傻跟那二兒子有的一拼,但能耐過人,那便夠了!
「來人啊,貴客待遇伺候!把石公子請去休息!」
魔尊還沒打算好今晚留在這過夜,起身時餘光掃到什麼,與下人一同出去了。
有枚杏花箋折的紙鶴啪嗒啪嗒在外頭飛著,見魔尊出去了,也跟著往同一方向飛。
凡人避諱妖物,生怕輕易得罪,安頓好之後全都逃之夭夭,只剩四個修士在院子四角守著。
紙鶴穿牆而過,被男人接在掌心裡。
淡色翅膀上還有墨痕,是書生新寫的雪塵兩字。
瞧著是隨筆寫下的,墨鋒帶潤,又藏了些小心思。
解雪塵其實有那麼幾分賭氣。
他被人捆走了,家裡沒人來尋,轉眼一天過去了才有訊息。
哪怕是接住了,都不第一個吭聲。
那邊藺竹在油燈邊捧著紙鶴,試探著喚了一聲:「雪塵?」
「嗯。」
「你去哪裡了?」
「溫州。」
「啊,這麼遠。」
魔尊本來無波無瀾的,這時候話語裡終於有幾分抱怨了。
「你才想起我來?」
藺竹立刻感覺自己像是被對方盯著,有幾分心虛的左右看了兩眼,放低聲音道:「我說要報官,但好像官府來了先抓走你來著。」
魔尊這才沒那麼生氣。
嗯,還是顧著我的。
藺竹雖然從前與他靈念交談過幾次,今天才第一次依著從前約定過的法子,寫紙鶴跟他遠隔千里的說話。
「你今晚不回來睡了嗎?」
解雪塵看了一眼外面的月色,思索著把幻身扔在這自己先回去也沒事,話到嘴邊又擰著了。
「我回去與不回去又有什麼分別。」
「反正都已經分房睡了,叫我對著空氣夜談不成?」
藺竹被他這麼一問,臉上登時燙起來。
他們以前吹熄了燈確實常常夜談來著。
聊人間的戰亂,聊魔界的鬼話,後來他自己臉皮薄搬了竹床出去,反而兩個人像是生疏了。
此刻兩方皆是夏雨敲窗,深夜裡世界驟然安靜下來,像是鬥屋都成了山谷,說句話能聽見迴蕩的聲音。
藺竹從來沒和他吵架過,即便是今天被這麼問了,也沒法像解雪塵一樣厚著臉皮反問回去。
他性子軟軟的,對著解雪塵總是毫無防備。
此刻踟躕一會兒,愁眉低聲道:「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