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不會有吞噬犧牲之舉, 要了你奶奶的命?」
蘇紅袖快速搖頭,已經完全不關心後面選婿的事情了。
「承劍得法,本身便是結了雙契,一方面會功法大進,另一方面日常消耗的靈力也會日益增多,甚至隨著年齡翻上數倍。」
她再看向蘇老太君時,露出惶然又心疼的表情。
「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母親病故的太早,宗門上下一直是由奶奶操持打理,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換位的時候。
蘇老太太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但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同眾人展示袖中之物。
「老身從秘庫裡,取來了一尊問心鯨珠。」
她袖子一抬,剔透的深紫寶珠漂浮到半空中,四周有朦朧水汽環繞,還從其中傳來浪潮之聲。
「從前紫海有鯨妖蠱惑人心,作祟四方,它的內丹同樣也能誘人入心魔深處,叩問一二。」
「紅袖雖是次女,也一樣是老身的心肝愛孫,選婿要選德才兼備之人,方可託付終身。」
老人家緩步回座,任由那散著幾分邪氣的鯨珠飄在正中間,淡笑道:「兩位誰先請?」
商人與大蠣子妖同時看向對方,這次終於露出躊躇猶豫的表情。
蘇家兩個女兒,一個嫁給了元風門現任掌門之四世孫,算是在遙遠高處有了照應。
另一個,選的就是當地附近能夠有所依傍的勢力之首,同樣要結成互利互惠的關係。
大家都不是傻子,來這本來就有所圖謀,可真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同心魔一試,一不留神失去的可就是全部顏面和清譽了。
藺竹很少見到寶石,看到這樣漂亮的鯨丹,雖然能大致感覺到邪氣,但仍然很是嚮往。
他剝著荔枝殼,小聲同解雪塵交談。
「你這樣厲害的人,肯定不怕這種東西,對吧。」
魔尊聞聲一笑。
「我平日連夢都不做,你說呢?」
藺竹怔了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解雪塵生在妖魔之地,原本就是見慣也做慣滅道叛心之事的人。
他的能力也走的是讀取人心,操控精神的路數。
越是如此,越是自我封閉。
他不想記得的事有太多,索性連自己的夢都封住,睡時只是平氣安神,身魂休憩罷了。
這樣子,就好像是在真心之外,修築了銅牆鐵壁,要連天花板都一同焊死。
沒有人能輕易攻破他的心防,讀出他的念想。
也沒有人可以從情感上再傷害到他——畢竟連碰都碰不到的縹緲之物,又哪裡談得上傷害呢。
藺竹先前不知道這方面的事,一想到這個人連夢都不做,又覺得理所應當,又為這個人覺得可惜。
他早在把這個人從河裡撈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上了心。
要知道,最開始的解雪塵,可是血刺啦糊腸子肝肺掛在外頭,臉上連眉毛都被刀鋒破開了,哪裡看得清樣子。
他過得清貧,災年裡也救過許多人,可只把這個人帶回家裡,洗洗涮涮把內臟都塞回去,還真是跟看到一個奇蹟一般,見證他從奄奄一息到活蹦亂跳。
按照話本上的常規套路,本應是被救過命的人對恩人多有情感牽掛。
但在他這裡,好像恰恰相反。
陰差陽錯裡,他把這個大個子從河裡撈起來。
看著這個人原本不肯說話,原本不肯好好活著,還動不動的生氣。
漸漸的,也會笑,也肯聊天,還會陪著自己一起做飯,一起去田裡散步。
他說不清自己對這個來自遙遠魔界的人有怎樣的情感,但他甚至不希望看見這個人被小雨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