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蔣舒蘭的心裡也生出了與從前叫不一樣的開闊來,只覺得自己的眼前都敞亮了,宴席散了,坐著家裡的車回去,到了自家門口,送了對著自己安慰了一會兒,勸她今日別因車差點兒翻了害怕的堂姐走了,蔣舒蘭這才叫丫頭們扶著往自己的小院子去,一進去,就揮退了丫頭,自己匆匆地走到了床邊上,從裡頭摸出了一口不大的描金紅木箱子來,用鑰匙開啟,就見裡頭都是一些金銀裸子與金釵銀票,都是這些年母親與外祖母賞的,她平日裡沒有花銷,因此攢了下來。
金銀不去管,蔣舒蘭只飛快地點了點一旁的銀票,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五千兩的銀子,再加上這些金銀,應該很不少了。
心裡有些捨不得,然而想起方才沈珍說起的邊關的事情,蔣舒蘭眼裡就多了幾分認真,慢慢地將這些銀票與金銀都放在了箱子裡頭,想了想,除了一些有獨特意義的首飾,她又把梳妝檯劃拉了一遍,費力地將許多的釵環首飾塞進了箱子裡,正要合上,等著哪一日就給沈珍送過去,就見外頭簾子一挑,竟有個眉目柔和溫婉的女子走了進來,見著了有些不自在的蔣舒蘭手邊的箱子,這女子姣好的臉上就露出了詫異來。
“這是做什麼?”這女子見蔣舒蘭站起來給自己行禮,忙按住了她,見這小箱子塞得滿滿的,不由疑惑地問道,“你這是等著銀子急用?”
蔣舒蘭不知該說些什麼,便只低頭揉著衣角不說話,許久,方才輕聲喚道,“母親啊。”
“若是要用銀子,與我說,何必動用自己的?”這女子正是蔣舒蘭的母親,蔣家二太太廣安縣主,此時便握著蔣舒蘭的手溫柔地說道,“咱們家左右不缺銀子,你動用這麼些,是要做些什麼麼?”
“不過是我的一點小心思罷了。”蔣舒蘭頓了頓,便小聲將今日在肅王府的見聞說了,見母親皺眉,便急忙說道,“沒有誰攛掇我做這些,只是我瞧著聽著,自己就想要出一把力。”她低頭說道,“我不是個能往邊關吃苦的人,只有這些銀錢,是我的一番心意了。”
廣安縣主沒有想到這閨女怎麼就生出這樣的心思來,覺得奇怪,到底並不以為然,畢竟從前在京中,聖人節約用度什麼的,宗室女們大多也會做出些樣子,因此點頭道,“如此,我便從賬上支出些來,叫你帶著去就是。”
“那些是那些,這些,”蔣舒蘭急忙指著自己的箱子,鼓起勇氣說道,“才是我的心意呢。”
左右閨女就算日後沒有錢,廣安縣主覺得也能找著法子給她補上,因此也不去潑蔣舒蘭的冷水,見這素來與自己性情彷彿的女兒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廣安縣主也覺得心裡歡喜,之後,卻還是叮囑道,“就算與小姐妹們玩耍,也別忘了如今你是有人家的人了,多在這上頭用心,過幾日,汾陽侯府上有人過來,你親近些,日後才有你的好處呢。”說完了,便慈愛地說道,“你父親知道你的親事好,也為你歡喜。”
說到自己的父親,蔣舒蘭臉上的笑容慢慢地衰敗了,動了動自己的嘴角,看著母親說起父親是一臉的光彩,她到底沒有說出別的來。
父親的眼裡,她就跟隱形人似的,哪裡會有時間為她歡喜呢?
如今,也不過是在發愁自己的那個庶出的妹妹的親事罷了。
想到如今,父親隔幾天便來哄哄母親,叫母親言聽計從,蔣舒蘭不由自主地想到表姐蔣舒寧一家和樂的日子,從前只覺得哀怨,如今卻有一種厭煩。
忍了忍,蔣舒蘭這些日子學了些阿元的言談,便還是沒有忍住低聲道,“母親莫要太聽從父親的話了,之前,姨娘都叫外祖母給捆起來了,母親為何還去將她領回來呢?外祖母與舅舅們都氣了。”她小聲說道。
“你這話說的,”廣安縣主有些不愛聽,便問道,“你父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