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了,嘴角動了動,到底沒有說些什麼,也不想著往前院去了,耷拉著頭就往自己的院子裡走。
見他受了這樣大的打擊,阿元就心知,鳳玉的模樣瞞得住別人,只怕也瞞不住家裡頭的精明的父親與兄長,這一回,沈家的親事就要落在她四哥鳳闕的身上。只是鳳玉雖然是自己的哥哥,阿元卻也不願意在這樣的情況下拆了蔣舒蘭眼下的姻緣。
誰知道人家蔣舒蘭與汾陽侯公子,就不是良緣呢?
目送鳳玉走了,阿元也覺得沒意思起來,緩了緩心神,這才往前頭去,就見前頭已經熱鬧的不行。
雖然沈夫人的那張臉真的叫人心中驚疑,覺得這位怎麼特別眼熟,不過能在京中混得開的貴婦都不是一般的人,自然明白聖人與肅王都不在意的含義,因此雖不十分熱絡,卻都客氣有禮。又見連新貴城陽伯夫人都親近沈夫人,也都在心中揣摩起來。
阿元往前頭給眾人請安,這才到了後頭,目光在只規矩地坐在一旁帶著微笑聽著小姐們說笑的蔣舒蘭的身上過了一下,之後,便坐在了眾人的中間,聽眾人說笑,這裡頭,沈珍不是容貌最美貌的,然而談吐氣質卻是數一數二,雖有一二小姐嫉妒,大抵看著阿元笑吟吟地坐在沈珍的身邊,便不大敢張狂了。
更何況,這位的身後,一家子的武將,隨便哪個出來都不是好惹的。
“我聽阿欒說,邊關苦寒,沈家姐姐卻也在邊關帶著人風雪裡給將士們送熱湯熱飯,叫我聽了真是欽佩極了。”阿元便抓著沈珍的手笑著說道。
“家中只我是個閒人,總要想些事情來為大家做,算得了什麼呢?”沈珍便低聲嘆道,“我的日子還算好的,除了苦寒些,還有什麼苦呢?殿下沒有去過邊關,沒有見過百姓的生活,是京中見不到的貧寒,卻還是一力支援朝廷,”沈珍目光中帶著幾分傷感地說道,“我知道的一位老媽媽,大兒上了戰場,連屍體都沒有尋回來。她哭了一場,把二兒補入了軍中,不過三年,又戰死了,最後的一個兒子,父親說什麼都不叫她送進來了,只她與父親說‘邊關不穩當,咱們自己個兒的家哪裡能穩當呢?’,說什麼都送了最小的兒子從軍,自己在家中漿洗度日。”
“這樣的老媽媽,雖然身份低微,然而卻叫我等自嘆不如的。”阿元便嘆息道。
席面上,各家的小姐也第一次知道邊關竟然戰事這樣慘烈,臉上都露出了哀容。
京中歌舞昇平,哪裡知道這些呢?
“這最後一個小子,眼下在父親的身邊做親衛,父親實在不忍心叫他往前頭去。”沈珍笑了笑,卻只是低聲道,“這位老媽媽的運氣還算好的。邊關戰事頻繁,每年陣亡的將士不知多少,多少的孤兒寡母,老弱婦孺。有一年蠻人攻的厲害,邊關之中十家裡九家的門前掛上了白幡,吃緊的時候,女人們都在後頭拿著火油武器,等著與人廝殺。”她說了這些,卻強忍住沒有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天下承平,是軍中的將士,用血換回來的。
“沈家姐姐說的話,我雖然沒有看到,可是卻覺得那畫面就在眼前。”阿元臉上肅容地說道,“將士們流了血護佑了我等的繁華,我等卻從不知道這些無名的英雄,也不知,”她低聲嘆道,“這些將士留下的家人,又該如何生活。”
“我等姐妹,雖然於國無用,然而卻願意拿出自己的貼己,盡些自己的心意。”蔣舒寧最是個爽利的,便揚聲道,“雖不能叫所有人都得到,可是這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了。”
“若是皇伯父允了,大可多多益善。”這樣涉及到了軍中的事,雖然是極好的,阿元卻也不會隨意應承的。然而她也叫蔣舒寧說動了心思,心中盤算回到宮中便與聖人皇后請求,應該必會應得,到時候得了大大的虎皮,再盤算這些不遲,她便與感激地對著桌上這些都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