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了小野,五六個人都去了對面的小飯店。
江梟已經點好菜,正坐在一個大圓桌前。
張賀一進門就瞧見了桌上那個白色保溫杯。
不過他來晚了一步,眼看江梟兩邊位置都坐了人,他走過去,拍了其中一個人的後腦勺,臉一偏,位置就這麼被讓了出來。
“梟哥,”張賀這人,說話是有技巧的:“你這杯子哪兒買的,看著質量不錯。”
江梟掀了下眼皮,看了眼杯子,語氣隨意:“縣裡。”
張北在旁邊接上話:“上午去買的?”
江梟邊看手機邊“嗯”了聲。
張賀盯著那杯子,也沒看出個什麼名堂,但是杯蓋上有行英文字母,他在心裡默唸了一遍後,掏出手機,上了個購物網站搜了下,結果沒搜到同款。
他不死心,伸手就要去拿,手指剛碰到,江梟就先他一步握著杯子從右邊拿到了左邊。
張賀的手落了個空,對面一男人笑喊了聲:“賀哥,梟哥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張賀朝對方投了個冷眼。
正好這時,服務員端了兩盤冷盤進來。有菜上了桌,氣氛就開始熱鬧了。
要酒的要酒,吃菜的吃菜。
一頓飯,江梟沒說幾句話,吵吵嚷嚷裡,他像個局外人,看著手機,偶爾夾兩塊菜,桌上十幾瓶的啤酒,他一口沒沾,倒是杯子裡的水,他時不時喝上一口。中途張賀見縫插針要給他續水,他也說不用。
吃完飯八點多,江梟讓服務員又炒了兩個菜,買完單,他回了網咖。
指骨磕了磕櫃檯檯面,小野抬頭,江梟朝門外偏了下頭:“去吃飯。”
而後他便坐到了櫃檯裡,擰開杯蓋,喝了一口沒喝到,再看杯子裡,水沒了,杯底只剩一個茶包。
結果去二樓再續一杯熱水後,茶的口味就完全變了,原先那股子喝到嘴裡的清甜半點也嘗不到,只剩清淡的綠茶味。
今晚的星星似乎比往日裡的亮,一彎淺白的月亮隱約能照亮腳下的青石板路。
開鎖進了店,透過敞開的後門,江梟看見院子裡的亮色。
院子裡是沒燈的,就算開了東西兩邊的房門,光也透不到這麼遠。
進了院子,江梟腳步停下。
光來自東西兩邊各一盞的圓形小球燈,石榴樹下一盞,棗樹下一盞。
不算亮的光線把原本黑漆漆的院子攏在了一層朦朧白色裡。
像是頭頂的月亮掉了下來,一掉就是兩輪。
江梟看了眼東牆的兩間屋子,房門關著,窗簾亮著,再扭頭看西牆,一片漆黑,即便開了燈,窗戶也看不見亮色。
江梟又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杯子。
送他一杯水就是招他了?
那樣一個眉眼盡是溫柔色的人,會來招他這樣一個被街坊四鄰暗罵‘獅子’的人?
想什麼呢?
江梟低眉自嘲一聲後轉腳往西走。
屋子裡,陸知鳶正在和奶奶打電話。
“新環境,適應的怎麼樣?”
陸知鳶趴在床尾,兩隻小腿抬著,兩個腳後跟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撞著。
“除了交通不太方便,其他都挺好的。”
奶奶聲音裡帶著寵溺:“現在後悔沒有學車了吧?”
陸知鳶抿嘴笑了聲:“學車也要天賦,我連腳踏車都騎不好。”
“那不然讓小方過去,平時你有什麼要跑腿的就讓他去辦。”
陸知鳶忙說不用:“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店裡待著,也沒什麼事要辦的。”
“那行,有什麼生活上不方便的,能自己解決的就自己解決,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