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
這些事玫瑰應付慣了,不必替她擔心,我只是替阿玉難過。
我趁他們在秘密商談的時候,打了一個電話給阿玉。
她問:「你又去了哪裡?」
「你呢?你去了哪裡?」
「我跟龍在一起,然後他回學校看到一張字條,就送我回來了。」她說。
「字條上寫的是什麼?」我問:「他有沒有說?」
「沒有,是什麼事?」阿玉問我。
「我怎麼知道?」我說:「所以我問你呀。」
「龍的面色不大好看。」她說。
「阿玉,你可不可聽我一句?你不必跟他來往了。」
「我何嘗不知。」阿玉的聲音很平靜,「但是我的確是喜歡他,而且……再也找不到比他好的了。」
「你怎麼知道沒有更好的?」
「有更好的,我也不要了。」她說,聲調還淡淡的。
「你真是發痴了,阿玉,此刻他老婆來了,要見你呢。」
「我又沒三頭六臂,有什麼好見的?」阿玉稍微有點緊張,可是馬上又恢復了平靜。
「她見到你,說的話,必然不大好聽……阿玉你想想清楚吧,龍是個懦夫,他不會離了婚來娶你的。」
「我沒有叫過他離婚。」阿玉說。
「是的,你等他自動提出來,告訴你,他不會離婚的,他愛他老婆得很,你不過……是他的異性好朋友。」
阿玉聽著。
「你想想仔細吧。」
她慢慢的掛了電話。
我呆了很久,也只好收了線。
我是最怕爭風喝醋的,但凡兩女一男,或是兩男一女,無論關係如何,看在旁人眼中,總是爭風喝醋,撇開旁人不理,也總是尷尬相。
萬一我阿瓦陷入這種圈套,一定大步踏開走,幹麼啊,我又不是演文藝大悲劇的材料,人比人比死人,我幹麼要給這男人評頭品足,跟另外一個女的去比?比贏了,有個屁面子!比輸了,跳河還來不及,有什麼好處?省了省了!我還讀過兩年書呢,天下的男人又沒死光死絕。
玫瑰是做了龍的老婆,委屈求全,沒有辦法,阿玉在玩什麼西洋鏡,我真是不得而知。
在這件事裡,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大概我是最壞的壞人,可是我的下場還頂不錯,找到了這麼好的一個男朋友,還無憂無慮的。
就不過因為我已經不懂得愛人了,所以也不祈望人家來愛我,像那首小詩裡形容的:「人家從年頭做到年尾,我活過了冷天才算明夭。」我阿瓦從來不為明天擔心,所以活得非常快樂開心,其實人又有什麼明天呢?明天或許不會來臨,來了,也不過今天的重複,我現在做慣了人,是非常駕輕就熟,做得如魚得水的。
kt過來問我:「我們出去吃飯吧,不要管他們兩夫妻了。」
「我很疲倦。」我說:「我想回家睡覺。」
「噯,真是一臉倦容,你怎麼了?」他很關切,「你不要為別人的事煩惱好不好?人家都不急,你還在那裡一直跳,是什麼意思?」
「我還是回家休息一下吧,明天你來看我。」我說。
「好的。」他應著。
我看看樓上,真不知道他們兩夫妻可說了些什麼。
kt把我送到家,家是靜的,我沒有像以前那樣想回家。以前在路上走著,總想著這個溫暖的、有食物的小窩,巴不得走得快一點,可以回來往沙發上一躺,現在我有更好的地方可去,kt的家就幾乎是我的家,又怕見阿玉那魂不守舍的樣子,所以回不回家,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在門外我與kt道別。
用鎖匙開了門,我覺得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