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色中,蘇簡清晰的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笑聲,那笑意淺淡,似乎還透著些許寵溺:“你我已有婚約,本王若願意,明日便可娶你入門,又何必做此等毀你聲譽之事?穿上衣服,本王帶你去個地方。”
蘇簡攏緊了被子坐在那兒,一動也沒有動。
穆煥往屏風那邊望了一眼,繼而背過身去:“你不是有問題想問嗎,待會兒本王什麼都可以告訴你。”
蘇簡心知這樣不合禮法,但想到今夜若是不說,也不知他去了邊關何時才能回來。一番猶豫,還是咬牙下了床,去衣架上拿了裙衫穿好,磨磨蹭蹭地走過來。
屋子裡黑漆漆的,穆煥只隱約瞧得見她的身影,倒也沒說什麼,只是道:“走吧。”
“可是,我還未梳妝,頭髮也很亂……”
穆煥看她一眼,緩聲道:“沒關係,又不是沒見過你蓬頭垢面的模樣。”說著,主動拉住她的手腕出了皖雲閣。
眼見穆煥拉著自己飛簷走壁,躲過府裡巡邏的侍衛,輕輕鬆鬆越過西面的牆門走出來,蘇簡意味難測地道:“王爺對我們侯府可真是瞭如指掌,不知道的還以為王爺您在我們侯府裡住過呢。”
藉著姣姣的月色,穆煥瞧見了她此刻的樣貌。一頭濃密的烏髮像瀑布般流瀉下來,在微風下及膝的髮梢微微搖曳,融融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吹彈可破的肌膚泛著柔和的光澤,宛若這世間最美的璞玉。精緻的臉上眉目如畫,俏鼻檀唇,國色天香。
她今晚上穿了件碧波色的廣袖衫子,盼著輕風衣袂和髮絲齊舞,美不勝收。
聽出她話中之意,穆煥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本王怎麼也在你們侯府住過數月,如何會不記得路?”
蘇簡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他這便是承認了的意思嗎?他還以為,這人如今做了攝政王,必然不會願意她再提當年之事了呢。
抬眸對上他溫情款款的目光,蘇簡有些彆扭的垂下頭:“不知王爺深夜要帶臣女去哪兒?”
穆煥沒有應話,只是突然吹響了口哨,一隻馬兒嘶鳴一聲噔噔噔奔了過來。他翻身上馬,對著蘇簡伸了手:“走吧。”
蘇簡看著他那寬大白皙的手掌,卻一動未動:“王爺不先告訴臣女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嗎?”
穆煥淡淡一笑:“一個你去了不會後悔的地方,到了才能告訴你。”
蘇簡抿了抿唇,終究還是將手交付給他,借力上了馬。她順勢落入他的懷中,背後是他寬闊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衣衫,似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坐好了。”他覆在她的耳後輕聲呢喃,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她略微覺得有些不適,下意識側了側身子。在她的後面,那俊逸無雙的男人唇角上揚幾分,手中的馬鞭一用力,馬兒飛奔著往前走了。
此時夜色早已深沉,街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周遭寂靜一片,耳邊的馬蹄聲格外清晰。
到了城門口,早有蔣武等在那兒,命人開啟了城門。
眼見穆煥帶自己出了城,蘇簡頓時有些急了:“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穆煥沒有回答,只是雙手突然抱緊了她的柳腰,話語中生出些許的不捨來:“筠筠,明日我若去了邊關,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會等著我嗎?”
他叫她筠筠,不是阿簡。
筠筠,多少年沒有人這麼稱呼她了?就連祖母,因著怕人誤會,現在也是叫她阿簡的。
她沒有回答,只抬頭看著前面的路:“你要帶我去慈雲寺?”
微風吹起她的髮絲,輕柔的觸感自穆煥頰邊掠過,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花香,清新怡人。他指了指前面:“當年,我在那兒落馬重傷昏迷,醒來時就附身在了一隻貓的身上。不明真相的家丁把我當成野畜追打,我逃竄之下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