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內燭火跳動,直到第二天清晨時分,眾人方才散去。溫柳年才剛剛回房洗了把臉,還未來得及吃早飯,管家便又來通報,說是楚勉求見。
“怎麼一天比一天來得早。”暗衛聞言皺眉,“可要先讓他回去?”
“不必。”溫柳年搖頭,“原本就沒打算休息,出去看看也無妨。”
“大人。”楚勉正在前廳裡頭等,手裡抱著個巨大的卷軸,見著他後高高興興站起來,抖開後是一幅巨大畫像——畫裡自然是溫柳年。
暗衛:“……”
“如何?”楚勉滿臉喜色。
“這是……”溫柳年也有些受驚。
“半年前我出門遊玩,也曾去過江南書院一帶。”楚勉道,“當時恰逢集市,大傢伙都在搶著買大人的畫像,我便也定了一幅。”
“為何要搶著買本官的畫像?”溫柳年一腦門子霧水。
“大人是文曲星下凡,買一幅畫像掛在廳裡,能保佑家中出狀元。”楚勉喜顛顛道,“這幅畫是我特別定做的,剛剛才裝裱好送過來,不知大人可願提幾個字?”
溫柳年:“……”
平心而論,不怎麼願。
楚勉雙眼寫滿期盼。
溫柳年心裡嘆氣,提筆道:“小少爺想要什麼字?”
“這……”一時之間,楚勉倒是有些被問住。在拿到畫像之後,他的第一反應便是興高采烈登門,想要求溫柳年親筆題上幾個字一句詩,至於具體要寫些什麼,倒是沒仔細考慮過。
“若是小少爺沒想好,此事不如押後再議。”溫柳年收起筆墨,“總歸還要在這大鯤城住個一兩年,也不會立刻就走,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好。”楚勉點頭,又問,“大人昨晚是不是沒休息好,怎麼看著沒精神。”
“過度思念大當家。”暗衛趕緊在一邊插話,好宣示所有權,十分機智。
“聽說大當家也在東海,大人可是擔心會被戰事牽連?”楚勉問。
“也不知到底在東海什麼地方。”提及此事,溫柳年嘆氣道,“否則心裡還能有些底。”
“大人若想知道,我倒可以幫忙打聽。”楚勉道。
溫柳年聞言奇道:“小少爺在東海也有門路?”
“不是我,是爹和大哥。”楚勉摸摸腦袋,“幾年前曾有一夥商人來王府,說是要販賣一批茶具茶葉前往東洋一帶,又怕被海寇洗劫,所以希望能跟大楚隨巡海戰隊一道出發,也好有個照應。”
“王爺答應了?”溫柳年問。
“不僅答應,還是大哥親自帶的兵。”楚勉道,“那夥商人財力雄厚,與東海各個島嶼都有生意往來,若是大人想要找大當家,他們應當能幫不少忙。”
“還是不必了。”溫柳年搖頭,“習武之人講究‘心靜’二字,若非迫不得已,還是不要前去打擾為好。”
“也好,那大人什麼時候想查了,儘管來找我便是。”楚勉拍胸脯保證。
暗衛在一邊更迦納悶,先前見他所作所為,還當是個覬覦大人的登徒子,但現在看上去,似乎又並不是很嫉妒大當家,甚至還趕不上木師爺,也不知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晚些時候,一行人正在吃飯,突然便聽管家來報,說是有客到,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少爺。
“大人。”無影高高興興進門——他原本是被雲斷魂留下保護溫柳年,不過途中被差去做事,所以要比其餘人晚一些到大鯤城。
“辛苦小公子了。”溫柳年趕忙幫他拉開椅子。
“分內之事罷了。”無影喝了口水,放下茶杯後道,“按照大人吩咐,我將這周遭所有的漁村都走了個遍,發現百姓日子過得大多勉勉強強,甚至若遇到海嘯風暴,便只能勒緊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