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打了個哈欠,盯著暈乎乎的腦袋也走了。
另一件房內。
沈可希不敢閉眼,生怕季洋再反燒,看著他的時候都要看他有沒有在呼吸,胸口有沒有起伏。
若是起伏小了點,她整個人就僵住了,定定在看著,一根筋懸著。
夜更深了,緊接著,公雞打鳴,天邊開始慢慢泛白,太陽從東邊慢慢升起。
她看著窗外灑進來的暖陽,又看了看床上的他,她還悄悄握了他的手,生怕溫度升高或者沒了溫度。
哪一個都要了半條命。
季洋到了中午才醒,昨天才剛有精神一些,今天直接連話都沒說了。
面無表情,嘴唇乾裂,眉宇間有些頹頹,病態更足了,躺著都不想動。
也沒叫沈可希再回去。
陳醫生的話有時候他都不想聽,似乎痛恨自己的身體不爭氣,抬手就打翻了藥,眼底陰鬱,手又重重垂落下來。
藥丸滾落在地上,伴隨著玻璃杯破碎的聲音,碎片濺了一地。
沈可希嚇得煞白了臉,看著他沉黑的臉色,有些自暴自棄,眼底又露出了水霧。
“少爺,再這樣。”
“出去。”陳醫生還沒說完,季洋的眼神似刀劍一樣掃過去,從唇齒間溢位兩個字。
“少……”
“滾。”
……
陳醫生拉著小助理逃命了,臨走前還為難看了下沈可希,明顯把大任放在她身上。
沈可希其實也不敢講話,今天季洋起來看到她的時候,眼神在她臉上留了好久,明顯是知道她一直照顧,所以沒再說什麼。
“季哥哥,你還是要吃藥。”沈可希挪動腳步去拿藥瓶,手都在抖,她也怕他。
倒水的時候都倒在了外面,怎麼都鎮定不下來。
季洋沒說話,屋內的氣壓一低再低,沈可希都不敢把藥倒出來,她手抖。
他頹廢靠在床頭,看著她拿著的藥,把頭撇在了另一邊,語氣很低,“大限將至,做什麼都沒有。”
“季哥哥……”她嘴唇顫抖。
“以前人家還說我活不過二十歲,現在都二十六了,賺了六年。”
“你吃藥。”沈可希才不管他說什麼,上前就把水塞到他手裡,又胡亂把藥倒出來,要放在他嘴裡,“你先把藥吃了,你吃啊。”
她整個人都在抖,不想聽他胡說。
哪怕,圈子裡每個人都會這樣說他,每一天冬天來的時候,大家就會猜一猜季家那位少爺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冬天馬上又要來了。
季洋沒動。
“你先把藥吃了好不好?吃了我什麼都答應你。”她放低了姿態。
他不是喜歡沈思琦嗎?
她可以幫他,可以去說服沈父,她可以幫他娶到她,哪怕卑鄙無恥一點,她都幫他。
“吃了也沒用。”季洋還是把藥放在了嘴裡,吃了下去,看了看外頭,拖長了聲音,“冬天要來了。”
他極其畏寒,怕到什麼地步呢?
每當冬天來了,他大部分無法走路,關節都在隱隱作痛,稍稍不注意,肺炎肺積水,又被拉到重症監護室。
沈可希以前喜歡他,知道他身體不好,卻沒這麼瞭解他的病,不知道這麼嚴重。
眼眶一直都在眼眶裡。
除了心疼,還有一絲無措。
他一直都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總是淡淡拒絕她的接近,是不是冷暴力讓她冷靜一下。
“冬天來了,下月很好看,聽說今年還會辦一個很大的冰雕節,就在西城那邊。”沈可希說著,都不知道自己語氣帶著哽咽。
“我又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