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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青夢在地鐵上瞬間坐直,整顆心撲通撲通狂跳,下地鐵時走路都是飄的。
怎麼能不興奮呢!如果面試成功,這種機械的沒有發展的工作終於能告一段落。
抬頭看向馬路上的紅綠燈,漫長的紅燈也在此刻轉綠,如同人生的訊號燈變亮。
她提起步伐,向前奔去。
一路興奮過頭地回到家,差點將康嘉年的快遞忘在腦後,又急匆匆地跑回一樓蜂巢櫃取。
格間門彈開,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裹靜靜放在裡頭。
她一邊拆著上了電梯,隱約看到了露出來的畫框一角。
啊,原來是他這些天練習的畫作。
能夠看到康嘉年交上來的作業,黎青夢有一種身為人師的欣慰。
她用手臂夾著畫,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想好好表揚一下康嘉年,動作間,包裹裡有一樣小東西冷不丁掉了下來。
黎青夢一愣,蹲下身將它撿起。
——是個卡包。
她拉開拉鍊,卡包裡只有一張卡。
一張銀行卡。
卡的背面,用透明膠粘著一小片白紙,寫著兩行字。
【to:小騙子
密碼是你的生日
我說過的,你唯一的債主只能是我。】
歪歪扭扭的醜醜字跡,那個“你”字,和當時在錢花上寫下的“還你”一模一樣。
可笑的,幼稚,溫暖的,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康盂樹會擁有的字跡。
康盂樹會知道黎青夢高利貸沒還完這件事,是出自偶然,也是一種必然。
自從黎青夢告訴他在南苔給他留了禮物之後,他第一個去找的地方就是那棟筒子樓。大門緊閉著,他掀開門口地毯,心想她會不會留下鑰匙,又在其他犄角旮旯的地方搜尋了一遍,什麼都沒找到。
看來,這個顯而易見的地方並不是禮物的藏身之地。
儘管如此,他還是會固執地經常來筒子樓附近轉一轉,明白這裡已經沒有他想見的人,但他不喜歡她在南苔待過的這個家死氣沉沉的,彷彿這個人永恆消逝的灰敗感。
於是,他在她家門口那個空蕩蕩的牛奶箱上插了一束玫瑰花。每隔幾天,他就會買一束新鮮的玫瑰重新插上。
在終於找到禮物——沉船那幅畫的時候,康盂樹感受到無比洶湧的回饋。
那些插在牛奶箱的玫瑰,它們並沒有白白枯萎,也沒有被送入太空黑洞。
它們分明地被她確認,這不是一廂情願的花束。
他已經顧不得康嘉年還要不要穿裙子上街,飛奔向筒子樓,好像她就在那裡等他。
然而來到筒子樓,觸目所及卻是翻天覆地的慘狀。
牛奶箱上來不及換的玫瑰花被扔在地上,滿地都是零落被撕裂的殷紅花瓣。
門鎖有被砸的痕跡,牆壁上全是兩個血淋淋的大字——還錢!
康盂樹一剎那就反應過來,黎青夢當時在京崎的時候騙了他。
高利貸根本沒還清,現在他們找上門來了。
只不過人去樓空,才製造了那麼聲勢浩大的動靜,這都是催債人的慣用伎倆了。
康盂樹立刻抽出手機,伸手想撥出電話時,動作一停。
猛然想起才剛剛賠完的貨款,此時卡里已經不剩什麼了。他又該怎麼解決她的燃眉之急。
康盂樹把手機揣回口袋,臉色陰沉地回了家。
過了幾天,康爸康媽破天荒地發現康盂樹居然帶起圍裙下了廚,主動做了一桌子菜。
畢竟是從自己肚子裡蹦出來的,康盂樹那點脾性康媽門兒清,指不定又是在外面闖了什麼貨。
她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