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有男生調侃說:“這就是你提到過的姐姐啊,剛走來我還以為是盂樹哥的女朋友呢。”
他剛說完,就聽見有個女生跟著半真半假嚷嚷:“還好不是,我還等著畢業到法定年齡就嫁給康盂樹!”
頓時,眾人哇哇起鬨。
康盂樹笑了笑說:“我假裝你爸給你初中籤卷子的恩情倒不必以身相許。”
大家又是鬨笑。
黎青夢也跟著扯起嘴角笑了兩聲,不是因為好笑,而是心中剛提起的警鈴隨著康盂樹的話消失。
康盂樹說著我去搬投影儀,又下了天台。除了康嘉年,其他人壓根不熟的場合黎青夢並不習慣,獨自走到天台邊,越過快被風乾的被單,將遠處的海岸線盡收眼底,隱約還能看見他們的“被遺忘之地”——那艘沉船。
她心想,難道他們就是這樣發現那艘船的嗎?
“給。”
黎青夢正在猜想時,康嘉年從身後遞給她一串剛出爐的烤串。
“謝謝姐姐帶來的飲料。”他笑著說,“只有你帶了東西過來。”
黎青夢接過肉串,指著那群熱火朝天的人:“你不用管我,去和朋友們玩吧。”
“朋友嗎……”康嘉年呢喃這個詞,有些低落地說,“也許比起我,我哥都和他們更像朋友吧。明明我也挺努力想融入大家,但總是會不知不覺被他們忽略。”
其實她剛進來的時候,就敏銳地發現了康嘉年似乎和那些人之間微妙的氣場不合。她想起自己從前交的那些狐朋狗友,忍不住勸他:“其實你看他們現在玩得那麼好,又有幾個是真心把對方當作朋友呢?朋友不是一起享樂那麼簡單,真正的朋友,是能夠接納你困境和不安的人。如果不能接受,那你也不必再對他們示好。這是一個雙向選擇的過程。”
康嘉年傾聽著她的話,表情若有所思:“那我是不是應該……”
他還要說些什麼,康盂樹拎著投影儀上來,大家一窩蜂圍過去,這場關於朋友的話題也被迫中斷。
大家興致勃勃地圍著康盂樹問:“我們看什麼片子啊?”
康盂樹雲淡風輕地吐出一個片名:“《地球最後的夜晚》。怎麼樣,沒看過吧?”
有人問:“這是文藝片嗎?”
“對。”
“不要啊文藝片沒耐心看——”男生哀嚎,“我想看好萊塢大片,或者□□港片!”
“贊同!”
一呼百應,大家都強烈要求換片。
康盂樹非常獨/裁地鎮壓,深沉道:“你們能不能有點出息,成天看些打打殺殺。多學習一下哥,就喜歡看這種有文化內涵的。”
後半句還不自覺加大音量,遠處的黎青夢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然而,她壓根不關心他們到底要看什麼,她的肚子此時正在隱隱作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習慣吃烤串的原因,剛吃沒兩口就覺得不舒服,現在更是翻江倒海……看來必須得去一趟廁所了。
但她又不好意思在康盂樹的家裡上,於是壓低聲音問身邊的康嘉年:“這附近有沒有公共廁所?”
他很快明白黎青夢的顧慮,回道:“姐姐可以去一樓客廳那個,我們家人不常用,客人來的話用正好。”
她比個ok的手勢,在他們商量討論到底要看什麼片子時,悄然起身跑向一樓。
解決完後,黎青夢拉開門,被嚇了一大跳。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兒,端正坐著看電視機,但卻把電視機靜音了。
……這難道就是那位傳說中,老年痴呆跑去髮廊看美眉,又去舞廳找女朋友跳舞的康家老爺子?
行為是夠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