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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盂樹無語道:“……你看我是可以自己點火的樣子嗎?”
黎青夢驚異地瞪大眼:“……你不會想讓我給你點吧?”
“不然呢?”
她想也不想回絕:“你想得倒美。”
康盂樹語重心長:“黎老師,你知道我平常開夜車要抽多少根菸嗎?”
“……我怎麼知道。”
“這一整夜,我沒有故事聽,沒有煙抽,能清醒地開到現在我都佩服我自己。”他把煙撇下來夾在指尖,“還不是因為考慮到車上坐著位公主。只是這位公主絲毫不領情,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讓人心寒。”
公主這個稱呼被他念得特別嘲諷,黎青夢青筋一跳,惱怒地將火柴盒從他那兒拿回來,堵住他的控訴。
“我幫你點,行了吧!”
他幽幽地住嘴了,重新把煙放進嘴裡。
黎青夢深呼吸壓住自己冒上來的火氣,抽出一根火柴,略笨拙地盒子側邊劃了兩下。
金黃色的初陽裡,她手上也冒出了一束不輸它熾熱的黃色光芒。
還沒來得及將火柴遞出去,康盂樹卻似乎連這半秒的等待都嫌多餘,將頭側過來,叼著嘴邊的煙來夠她手上的火焰。
於是,她一側頭,呼吸就逼近了他壓下來的鋒利眉骨。
她的手毫無防備地一顫。
眉骨下,那雙原本垂下去的雙眼微微上挑,抓住她。
他咬著煙含糊地笑:“你抖什麼,燒不著你。”
早上九點不到,果然如康盂樹說的那樣,一腳油門提前開到了素城。
貨車開至黎青夢導航的新銳畫展場館,她下了車,將行李箱從貨車上萬分小心地拿下來。
康盂樹降下車窗,喊住她準備離開的背影。
“我去找個地方補個覺,你什麼時候完事?”
黎青夢一愣。
她沒想讓康盂樹再載自己回去,打算回去時坐火車就好。
可他的預設似乎和自己不一樣。
她遲疑地問:“你意思是……你要等我,載我走嗎?”
他理所當然的語氣:“這不是很正常?拉貨有始有終是我的職業操守。”
“我不是貨!”
黎青夢立刻火大地反駁,心裡想,或許他是想趁機多敲自己一筆車費。
但脫口而出的卻是:“你睡完覺我應該也ok了,你醒了就來這裡吧。我們就在這裡碰頭。”
“行。”
他困得哈欠連連,沒有多餘的廢話,一腳油門就利索開走了。
黎青夢也拖著箱子,圍著展館繞了一圈,終於找到了它的後門,此時這裡工作人員進進出出,正在做最後的策展準備。
黎青夢胸口沒有工作牌,也很面生,進出的人不免多看她一眼,懷疑她是無關人員。但對她的氣質又拿捏不定,便沒有來人搭話轟她走。
她偽裝出淡定自若的神情,透過後門往展館裡看了一圈,沒發現人,便又繞到了最開始通往後門的大道守株待兔。
沒等太久,一輛黑色商務車果然如她預料地那樣開過來。
她做了一個攔車的手勢,做好了不會被搭理,需要故技重施的準備。
結果,那輛車卻在接近她時真的停下來。
自動車門緩緩開啟,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沒有下車,在車上打量她。
是李溫韋。
黎青夢深呼吸,對著車門鞠躬:“李先生,您還記得我嗎?”
李溫韋顯然沒料到她這個意外,愣了一下,回神笑道:“這怎麼會不認得,黎小姐,你這禮數也太大了。”
“可以打擾您幾分鐘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