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發。
“她就是你最近看上的?”
他點頭。
“被拒了?”
他很不甘心地點頭。
康盂樹幹脆把開好的啤酒推給他。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喝酒。”
“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都是你拒絕別人,又沒人拒絕過你。”章子撇嘴,“雖然是你還沒給過別人拒絕你的機會。”
章子是真好奇,康盂樹有一天會栽倒在哪個女人身上。
康盂樹吊兒郎當地回他:“那我跟你表白,給你個拒絕我的體驗?這樣你就爽了。”
“滾,我現在是真的心碎!”章子把一口氣把啤酒幹光,“這結果不是最難過的,我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看不起我。”
“那女的說什麼了?”
代詞已經從“她”,變成了“那女的”。
康盂樹為數不多自認為的優點中,有一項特別突出,那就是不分青紅皂白地護短。
誰欺負了他的人,他就得從對方身上加倍討回來。
“我就說我想和她交個朋友,這話也不過分吧?她就說她不會和南苔的任何人交朋友。如果我想和她交朋友,可以,重新投胎,還不能投回這裡。”
康盂樹點了根菸,罵了兩個字。
“傻逼。”
分不清是在罵黎青夢,還是在罵走眼看上黎青夢的章子。
“算了,好看的妞總會有的,我不為難自己了。”章子抽了抽鼻子,深知康盂樹的德性,趕緊著補,“阿樹,你也別為難她。”
康盂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瞧你這點出息。”
他記著章子的話,的確沒有為難她。
只是扣個定金而已,這已經是他對這種鼻孔看人的大城市小姐,最溫柔的教訓了。
黎青夢沒從康盂樹那兒討回定金,還被喇叭按了三聲,足以在她的人生丟臉時刻裡排上前三。
她就知道,那個唯利是圖的討厭鬼不可能把定金還她的。
小腿又開始瘙癢,而且有幾個紅點蔓延到了背上。
她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過敏,可能是某種面板病,趁醫院裡看望黎朔的間隙,掛了個面板科的號。
醫生粗粗掃了眼她撩起來的小腿,不當回事道:“小毛病,溼疹。塗塗藥膏就好了。”
她當即鬆了口氣。
忍過一陣癢意,黎青夢馬不停蹄地趕回美甲店開工。
接下來連著一禮拜,她在醫院、家、美甲店三點跑。別人請假調的班她都主動頂上。
但沒人因此感謝她。
她們都覺得黎青夢身上有股討厭的傲氣,這份傲氣藏在舉手投足間,好像頂班是一種施捨似的,她們才不稀罕。
黎青夢也懶得去關心這幫人怎麼想。
快下班時的深夜都很清閒,她習慣一個人去斜對面的小賣部買罐旺仔牛奶,拎到旁邊起鏽的階梯上,憑著欄杆小口小口啜完。
她從前不喜歡這麼甜的牛奶,說不清是口味變了,還是喜歡上旺仔罐身上傻乎乎的咧嘴笑,總讓她想起那句廣告詞,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每想起這句,她就會跟著笑。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能讓她笑出來的東西,哪怕是毫無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