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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青夢主動伸手去拿酒,為了不浪費這筆酒錢。
一瓶酒見底的時候,她擦了擦嘴,看了眼時間。
“我該走了。”
“我還沒跳呢。”
“誰讓你不跳?”
“還沒到點。”
“……所以到底是什麼點?”
“舞廳九點就關門了,還有半小時。馬上你就知道了。”
他還是不坦白,但不得不說,這招成功勾起她的好奇心。
反正也不差半小時了,她又重新坐下來,開了新的一瓶啤酒。康盂樹也忍不住開始點了一根新的煙。
之後兩個人都沒再講話,互相沉默地喝著酒,看舞池裡的人一撥進去一撥出來,一對對的花蝴蝶滿場亂飛,到最後都跳累了,舞池漸空,只有紅綠色的光點隨著天花板的射燈球在地板上自轉。
黎青夢忍不住猜想,他是不是跳舞跳太爛,不好意思在有人的時候展示,所以裝模作樣到最後再上去。
距康盂數所說的時間還剩十分鐘時,他終於起身離座。
她以為他終於要上場開跳,卻發現他只是去廁所,估計是喝太多,走過去的腳步還有點晃。
畢竟桌上除了兩瓶是她喝的,其餘全都被康盂樹幹光。
可他去廁所並不是尿急,進去後就叼著還沒抽完的煙對模糊的鏡子整理衣領,把有點翹的地方壓下去。
聽到外面的舞池裡,最後一首歌的節奏到了尾聲。
康盂樹心頭默唸,來了。
黎青夢眼見歌都放完了,人卻還沒回來,心裡不禁犯嘀咕,不會是醉倒在廁所了吧?
下一秒,音樂徹底停止,整個舞池的射燈全滅了。
……打烊了?
這也太隨意了,連顧客都還沒確認走沒走就這麼粗暴地關燈。
她愕然地愣住,摸出手機給康盂樹撥語音。
震動聲在她旁邊響起,他根本沒拿手機。
迫於無奈,她起身摸索著朝廁所的位置走去,打算在門口喊下試試。
然而,走到一半,空曠的舞池突然又開始響起音樂。
鼓點的前奏一下又一下敲擊耳膜,黎青夢往四周看了一下,依舊沒有開燈,但音樂照舊往下放。
“這是寶夢舞廳的傳統習慣。”康盂樹的聲音冷不丁在她身後響起,“每一場營業結束後,都會放一首黑燈舞曲,摸著黑跳完一支舞,盡興回家。”
只是如今很少有人會待到晚場的最後,但這個習慣依舊延續著,就像這座守舊的舞廳一樣。
黎青夢嚇得直拍胸口,迅速回身,康盂樹的身形在黑暗裡影影綽綽。
“……所以你說的就是在等這個?”
“對。”他拉住她的胳膊,“有興趣一起來跳嗎?反正你都起來了。”
黎青夢立刻搖頭:“我才不要。”
“已經沒人了,再說也看不見,你不用怕丟臉。”
“明明是你怕丟臉吧!不然幹嘛等到現在才跳。”
“那你就更不用怕啊,聽你說這麼對自己跳舞還挺自信?”
“反正我不跳。”
康盂樹輕笑:“你怎麼比我家老爺子還不中用。”
“……”
黎青夢無話可說。
康盂樹不再勸,徑直放開手自己去了舞池。
她在黑暗裡聽到他的腳步聲挪開,一步,兩步,
窄小的淋浴間,水汽把玻璃氤溼。
花灑源源不斷地放著水,黎青夢呆站在水中,有一搭沒一搭地擦著自己的身體。
機械地洗完頭,抹完護髮素,接著要去按壓沐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