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沒明說是什麼手術,但黎青夢也猜到了,是關於變性的。
注意力被這番話吸引到了別的方面,她跑偏地問:“已經確定要做了嗎?這是不可逆的。”
“沒有……其實我沒和他談過這件事。這筆錢也是我擅自存的。但如果到時候他想,我就可以支援他做這個決定,總比口頭上說好來得有用吧。”
黎青夢怔怔地看著他,說這話的康盂樹,有一種過分的可靠。
“所以你三年後你一定記得還我。”康盂樹話鋒轉回來,“我相信你三年後一定能成為有名的畫家,然後連本帶利地還給我,對嗎?”
這話說得很巧妙,好像她不收下,就是在質疑自己的未來不行。
黎青夢被激將得立刻點頭:“我當然會!”
康盂樹撣掉菸頭,伸了個懶腰道:“成,那就這樣說定了。我等著你儘快回到宮殿——青豆公主。”
他到最後又恢復成不正經的樣子,說完從船頭直接跳下,揣起口袋離開。
走出兩步,他又回過身,一邊倒著走一邊喊。
“還有——下次別送我東西了,你送東西的水平太次了。”
次日,康盂樹和方茂拿著準備好的禮物準備去參加滿月酒,大家先約好在車隊碰頭。
結果康盂樹發現,自己的車門外後視鏡上掛著一個白色的塑膠袋。
他衝周圍嚷了一聲:“誰把禮物錯掛我車上了?”
沒人回答。
康盂樹鬱悶地開啟袋子一看究竟,裡面不是什麼貴重物品,而是一個嶄新的杯子。
奶白色,帶著一個把手,握起來很順手。
杯壁上還手繪了一個圖案,是一道彩虹。
康盂樹揭下底部粘著的便利貼,貼紙上,秀氣的字跡寫著:
【放易拉罐下崗吧,用這個刷牙不會拉嘴。】
到這裡,他已經完全猜到了這是出自誰的手筆。
彷彿是在賭氣昨晚他對她說的,“你送水平的禮物太次”,這句話不對。
只要她願意,她可以送出很貼心的東西。
方茂比康盂樹晚來,到達時就看見康盂樹坐在車裡,整個人笑得非常噁心。
“笑什麼呢,和花似的?彩票中獎了?”
他知道康盂樹有買彩票的習慣,上一次見到他笑得花枝招展就是迄今唯一中獎那一次。
相比那次,他今天笑得還要更放肆。
難道是中大獎?
方茂搓搓手上了康盂樹的車,八卦道:“是不是中了個大數啊?”
康盂樹輕晃腦袋:“沒有啊,我今天沒買彩票。”
“那你怎麼這麼開心?”
“哦,我剛刷完牙,覺得牙特別白,所以多笑笑。”
說完又露出牙在那兒笑。
……神經。
見方茂表情無語,康盂樹又追問:“你不問我為什麼要刷牙?”
“……你為什麼要刷牙?”方茂沒轍地順著他的話問。
“沒什麼,可能是換了個新的杯子吧。”
方茂這才注意到那隻嶄新的奶白色杯子,已經取代了粗糙的易拉罐,靜靜地插著牙刷,還挪了個位置,擺放得很顯眼。
他欣慰道:“你小子總算把那個扔了,我早看不順眼那破罐子,說你好幾次你都不聽。”
“然後呢?”
方茂一臉懵:“然後什麼?”
“你怎麼不問我杯子哪裡來的?”
方茂徹底放任自己成為一隻復讀機:“……杯子哪裡來的?”
他滿意地回答:“別人送的。”
方茂機械道:“你是不是又要說——為什麼不問我哪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