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樣,就是不愛看病不愛吃藥。”
陸歲京道:“我現在已經不這樣了。”
容念道:“對喔,難道冒出來的假象很可怕?”
“不,那很漂亮。”陸歲京否認,“但畢竟是假的。”
他們住在同一棟宿舍樓,但不在同個樓層,電梯間裡是容念率先出去。
陸歲京聽著容唸的告別聲,電梯門緩慢關上,繼而升上了自己的樓層。
他慢條斯理地回到寢室,兩個室友應該晚上才會回來,這時候屋內非常安靜。
“小歲,你好久沒理我了。”少年的聲音忽地響起,“那我也不和你最最好了。”
陸歲京閉了閉眼睛,沒有去理睬。
接著他感覺到少年猶豫片刻,可憐兮兮地湊了過來,抱著自己的胳膊晃了晃。
“你最近在和誰玩呀,他有我好看嗎?”
少年嘰嘰喳喳完,不甘心地說:“你是屬於我的。”
如果世界上有第二個人能發現這個“少年”,想必會極其不可思議。
“少年”有一張和容念相同的臉,聲音也是毫無差別,甚至舉手投足都非常相似。
——這就是陸歲京的病症。
容念並不知道,陸歲京的幻覺長著自己的模樣,這未免太過瘋狂。
可事實確實如此,在陸歲京與他分開沒多久的時候,“少年”就出現在了眼前。
陸歲京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臆想,但仍然忍不住望向這個假象,繼而不自禁嘗試與他說話。
陸嶽很敏銳,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強制性地帶他去做了檢查。
礙於陸歲京的不配合,陸嶽除了小兒子的確存在問題以外,沒有得到什麼結果,同時醫生也無從下手。
上輩子陸歲京一直消極應對這件事,與其說是無所謂,更是不願意。
他怕這個“容念”同樣以離開作為收場,是鏡花水月也好,自己大可以半夢半醒地過活。
不過重活一世,陸歲京變了。
隨著他態度的轉折,“少年”冒出來的頻率越來越低,從隔三差五變成偶然一次。
以醫生的說法,或許哪天就會徹底消失。
此刻,面對“少年”的撒嬌和委屈,陸歲京病懨懨地單手撐著腦袋。
他先是完全不搭理,繼而無奈又嘲諷地笑了聲。
“比你好看,你是他的假貨。”陸歲京道,“而我是屬於他的。”
·
賀疏星今天有些懷疑人生。
容念搬了把椅子,眼巴巴地坐在他面前,手裡捧著沖劑,旁邊擺了一壺熱水。
意圖不言而喻,賀疏星陷入了沉默。
據他所知,這盒藥是同品類裡味道最苦的那種。
他硬著頭皮道:“我真的很快就好了,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
話沒能全部說完,賀疏星便小幅度地彎著腰,難忍地咳嗽起來。
這舉動無意是一道催化劑,容念沒收了桌上的冰水,不由推拒地倒了杯熱的,再把沖劑撕開包裝倒了進去。
寢室裡登時飄出股苦味,挑剔的賀疏星皺了皺眉頭。
容念優哉遊哉地說:“別逞強了,你好不好,我應該比你清楚一點。”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咖啡攪拌勺,在杯子裡轉了兩圈。
賀疏星覺得這杯子和勺子以後都不能要了:“……”
“你離近點,瞧瞧我的眼睛。”容念道。
賀疏星不懂這是什麼套路,照做後眼神閃爍,不太敢繼續直視。
沒明白為什麼要邀請他瞧這個,桃花眼乍看完全沒有瑕疵……
“怎麼了?”賀疏星沙啞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