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認真讓他不敢妄動。
陸依山無事可做,只好依著筆尖遊走,用目光將作畫的人也反覆描摹——
頸項浸在潮汗裡,俯垂時勾出好看的弧度。印象中,那白頸有時也會隨著被擒住的身體而上仰,暴露出脆弱的咽喉。
不多時,狼頭已經初具輪廓,公子俯下身點睛的當兒,陸依山看到他的衣領被揉皺,細小的汗珠順著線條滑進那凹陷,濡溼了發尖。
陸依山抬手替他撥開,意外發現上面還殘留著被撕咬過的舊痕。
那麼潤,陸依山失神地想。
越是繪到細微處,筆觸惹火的嫌疑就愈加明顯。公子不憚以最大的耐心在九千歲身上精雕細琢,而這份耐心於後者而言,卻不啻為一場殘酷刑罰。
終於,葉觀瀾點睛畢,徐徐坐直了身,那顆將墜未墜的汗珠啪嗒掉落在狼額中央,陸依山的焦渴也陡然膨脹到了令人難以忍受的境地。
他深覺自己不能只憑想象,他迫不及待要重溫那熟悉的觸感,這念頭一旦萌生,就沒有掐滅的可能。
掌心貼上了後腰,勾挑花蕊的筆尖倏地一顫。葉觀瀾打量著這旁逸斜出的一筆,眉頭輕輕擰緊,問罪的話未及出口,就被人封住了唇。
狼頭隨著筋脈賁張,顯露出了猙獰的兇相。它開始反擊,撲咬、撕扯,將獵物囚禁在股掌間,反覆地重碾,肆意地搓揉。海棠花適才怒盛得有多矜傲,此刻顫得就有多可憐。
葉觀瀾抵在了邊沿,他什麼也抓不住,狼毫滾到地上。他在汗淚交織的間隙回眸,視線所及,花事重疊,花事蔓延,最後的陰鬱也被無邊旖旎驅散。
葉觀瀾啞聲笑了。
他知道,陸崛殊的離去,對陸依山而言是一場漫長的潮溼。寒意會滲進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變得無孔不入。之後陸依山每一次回憶起黑水塞的那個大雪天,都將忍受砭骨的寒涼。
肉體凡胎,這樣下去是會病的。
儘管陸依山從未言及,可當葉觀瀾不知第多少次被枕邊人夢中的囈語驚醒時,他都深深憂懼,唯恐阿山的噩夢裡從此又多了一重無法醒來的理由。
葉觀瀾想過很多辦法,但全部無疾而終。直到他意識到,他們之間其實無需多餘的安慰,在情潮與愛意交織最猛烈的那一刻,燥熱,呻吟,溼汗,甚至濺射出來的慾念,這些都足夠將絕望燙化。
所以。
那就放縱吧。
浪潮一層層堆疊,將葉觀瀾推高到瀕死的極致,又被陸依山撈了回來。他漲得意識昏沉,口齒也被攪和得含糊不清,然而陸依山仍舊從那些零碎的字眼中拼湊出了自己的名字。
阿山,阿山、陸依山。
他這樣隨心所欲地叫著,依賴和索取都毫無保留。在額心點朱以前,這個名字也許意味了很多,但在額心點朱以後,這個名字是隻屬於公子的雁行山。
葉觀瀾很快被翻了過去。被汗水滲得半溼的裡衣從後面看,既好似一覽無遺,又彷彿相隔雲端。陸依山握實了那節腰身,狂暴似的掠奪轉入馳騁後的溫存。
狼吻沿脊骨遊移向上,吮幹因為驚顫或饜足而滑淌的每一顆汗珠,最後悄然貼伏在那胭色漫漶、潮紅摧湧的背。
擷我好入夢。
公子失控時猶自喃喃,陸依山為此止不住笑嘆,並在那夢囈般的痴話中推擠出更多。乳白恰到好處地補齊了花紅的殘缺,蜿蜒成趣,相得益彰。
『千鍾尚欲偕春醉——
——幸有荼蘼與海棠。』
陸依山沒有退出去,隨著壓下來的動作不退反進,讓葉觀瀾輕哼。他就這樣罩著人,也攏著花,摸到葉觀瀾掩在被子底下的手,攥緊。
“矔奴,待西北戰事結束,我們就在這裡,安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