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黃花梨盒子,開啟蓋子,裡面裝的是幾張紙票。最上面的一張明晃晃印著“賣身契”三個字。
管事自然沒那麼輕易放他走,見他竟真的拿出了三萬兩,又獅子大開口,讓他再加三萬兩。
可這他說了又怎麼算呢,賣身契都找不到了。
“贖我不過幾十兩銀子,”崔竹咧著笑,聲音卻冰冷:“人命不值錢,趁我現在心情好,還願意給你銀子,要懂得見好就收啊。”
當時事發突然,葉行水在別處接活兒,崔竹才被管事贖了回去。
崔竹那神情看著像是個真會殺人的,管事眼珠一轉,不跟他硬抗。
三萬兩確實不算少了,再加上之前他在場上幫自己掙的銀子,贖他回來已經算是狠狠賺了一筆,只是可惜以後少了個幫他牟暴利的人。
無可奈何,主事只能放他走。
盒子裡的銀票薄了很多,裡面還有張浮票,崔竹素白指尖撫過,重新把蓋子合上了。
這屋子位置不錯,光線很足,太陽透過窗戶照在崔竹身上,並不炙熱,讓人覺得舒服。
崔竹仰身靠在椅背上,被樹上樹葉擋住的光影隨風在他身上晃動。他眯著眼看太陽,又瞥了眼桌上的書,閉了眼睛。
昨夜折騰得太久,後半夜一直沒睡,崔竹一閉上眼就睡著了。
只是睡得並不踏實,他忽然夢見了年少時的事情,那時謝九安被家裡人寵著,還是個軟糯的白團子。
他是私生子,崔寧江的正妻厭惡他,崔家上下便也會揣摩她的意思跟著欺侮他,他雖年少,卻已經懂得想辦法避開保護自己,但嫡子崔宇愛支使他找他麻煩,總會有避不開的時候。
一年元宵花燈節,他被勒令跟在崔宇後面抱東西,崔宇看見什麼都要買來讓他抱著,懷裡的東西堆得比他高了一個頭。
街上人山人海,崔宇還刁難他要他跟著去河邊放花燈,他抱著東西艱難從人群中擠過,到了河邊,同樣是人頭攢動,一個穿著華貴的小白團子突然竄出來撞到了他的胳膊,手裡本就不穩當的東西挨個撲通進了河裡。
白團子不慎撞到了人,立馬有些緊張,仰著頭看他,有一瞬間的愣神,小臉騰地就紅了,磕磕巴巴地剛想要道歉就被回過頭來的崔宇一聲怒斥打斷了:“你走路不長眼?敢撞本公子的東西?!”說著崔宇又立馬抬頭瞪向崔竹:“你怎麼抱的東西?是不是嫉妒本公子成心讓東西掉下去的?!
“我不管!你現在就趕緊跳下去把我的東西都給我撈起來,不撈完不準起來!否則我就回家告訴父親和母親讓他們狠狠罰你!”崔宇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旁邊的河。
現在還是冬天,早上河裡還會結冰,崔宇讓崔竹跳下去撈東西就是在故意磋磨人。
崔竹冷眼看他,不發一言。
白團子睜著眼看崔宇兇巴巴地頤指氣使,不自覺揪住了崔竹的衣裳,張了張嘴想解釋,但來放燈的人實在太多了,擠來擠去,他個子又矮,被擠得貼在了崔竹腿上,連崔宇都被擠得有些站不住。
“小侯爺!小侯爺!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