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在往這兒邊擠邊喊。
“擠什麼!死貨趕著去投胎!”崔宇叉著腰轉身罵剛剛從他身邊擠過的人,剛準備轉回來讓崔竹跳下去給他撈東西就又被來往的人往河邊擠去,他本就貼近河邊,這一下半個身子就已經越了出去,“啊啊啊!別擠了!本公子要掉下去了!”
崔宇努力想保持平衡,背後卻突然出現一個力道,“撲通——!”
崔宇掉了下去。
崔竹若無其事地收回一隻腳,冷眼睨著他在水裡撲騰的身影。
這麼想要那些東西,就自己下去撿吧。
白團子看見他的動作瞪圓了眼睛,一時間把手裡的衣裳揪得更緊,崔竹瞟他一眼,“撒手。”
白團子嘴唇囁喏,還是鬆開了他的衣裳。
這河其實並不多深,還不到崔宇的胸口。崔宇掙扎了半天才站定,凍得嘴唇直哆嗦,也不管那些掉下去的東西了,顫抖著身子要往岸上爬。
“賤蹄子!剛剛是不是你推的我?!”崔宇冷得渾身瑟縮,一上來看見崔竹完好無事地站在岸邊就怒不可遏,動手要去推他:“你給我下去!”
白團子看他動手推崔竹有些急了,又揪緊了崔竹的衣裳,聲音雖還奶聲奶氣的,氣勢卻足:“你不要推他,掉下去的東西我十倍賠給你!”
“滾開!你算個什麼東西!”崔宇連帶著看這個白團子也不順眼,剛要把他扔開就被人一腳踹回了河裡:“大膽!什麼人也敢對小侯爺動手!”
來人對白團子拱手行禮:“小侯爺!”
白團子看了看河裡的人,又轉過頭,握緊小手抿抿唇嗯了一聲。
“我、我叫謝九安,”白團子轉身仰頭看崔竹,臉有些紅,“你叫什麼名字?”
崔竹低頭看他,他姓謝,剛剛那人又管他叫小侯爺。
——京都姓謝的侯爺可只有一家。
他是戰功赫赫定遠侯謝飲的兒子。
崔竹心裡冷笑,這回崔宇可是踢到鐵板一塊了。
謝九安看他盯著自己不說話不禁有些緊張,臉更紅了。
“你怎麼不說話?”謝九安揪揪崔竹的衣裳。
崔竹偏頭瞥了一眼還在往岸上爬的崔宇,道:“我在想事後怎麼應對他的報復。”
謝九安眼睛睜圓,忙道:“你不要擔心,我會把錢賠給他,不讓他找你麻煩的。”
登科及第
接下來一個月崔竹日子過得倒是平靜,每日除了吃飯睡覺便是溫書,偶爾會想起謝九安惱羞成怒氣得面色扭曲的模樣。
不過,往往最後都變成了——
爬上緋色失神的臉,滴落的汗,以及交纏時微弱的呢喃和喘息……
真是漂亮極了。
“好了。”葉行水嘴裡叼著薄如蟬翼的刀片,手上還拿著一個細密的小刷子。
崔竹對著鏡子看了看,確實跟宋塵中的臉如出一轍,連細節之處的紋路都一樣。
葉行水吐出刀片用手接住,得意道:“天下獨一家手藝,保你找不出第二個。”
崔竹點頭,上手摸了一下,觸感跟真臉沒什麼區別,毫不吝嗇地誇了一句:“不錯。”
葉行水隨意把刷子倒插進褲腰裡,搗鼓半天又遞給他一個瓶子,“這面具的邊緣用手摸不出來,得用專門的藥水洗掉。”
崔竹接過來看了下,收了起來。
葉行水打了個呵欠,又扭了扭胳膊,“累死了,我回去睡覺了。
“哦,對了,” 葉行水邊往外走邊揮了揮手,“苟富貴,勿相忘。”
落日拉長了葉行水的影子,崔竹的身子被樹影籠罩其中。
次日。
崔竹揣著浮票去了考試的貢院,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