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
單語暢收到簡訊後拉開門探頭探腦,沒看見卿薔才放下心,她走出幾步,視線範圍內也沒有任鄒行的身影,有點兒納悶。
“這兒。”有氣無力的一聲從下方響起。
單語暢目光下挪,才看見抱著自己腿、跟被霜打茄子似的蹲在地上的任鄒行。
“你咋啦?”單語暢不明所以。
任鄒行有苦難言,千言萬語化作一句:“我看見卿薔了。”
“啊!”單語暢快走幾步,“卿卿不知道你要來找我吧?我也不是別的意思,主要是你跟江今赴玩,我如果和你走太近,怕卿卿會不舒服。”
“”任鄒行扯扯嘴角,“放心吧,沒你事兒。”
“那就好,”單語暢鬆了口氣,看他無精打采,想了想,彆扭地安慰,“看見也沒什麼事,大不了我就把開反載坑兒你尾隨我給我救上來這事兒全盤托出,雖然我怕卿卿為難,但卿卿其實很講理的。”
她這段兒話槽點太多,任鄒行喉嚨哽了口血,生無可戀,語氣幽幽:“她哪兒講理啊,她九條尾巴。”
“別編排卿卿,”單語暢不懂他,見他一副狼狽小狗樣兒,沒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我帶你兜風去。”
任鄒行眼睛亮了亮,“噌”一下站起來,眼前一黑,他順勢攙上單語暢,“哎呦”兩聲:“單姐,快快快,帶我走。”
今夜上京不眠,快到十五的月亮先成白玉盤,任憑萬種燈火借它的光。
卿薔一上車就讓司機伸起了擋板,她靠在椅背側眸,車窗上有她的模糊影像,與天邊的月。
她心裡亂得很,渾身的軟乏感還沒下去,盯著窗外出神,腦中記憶卻沒在方才荒唐裡停留,時間線要再往前拉,與飛馳向後景象成反比。
下雨了。
雨珠打在車窗,暈開了一片亮黃。
卿薔抬手與它隔窗相觸。
月亮碎了,碎在指尖。
閃電清光打入車內大亮,卿薔被晃得迷茫,減速帶上的車顛簸,她闔著眸,似有若無中,好似停在了三年前的江今赴主宅。
當時卿薔回南城盛妝繁瑣收拾了一天,準備出席十八歲的生日宴。
結果收到應叔發來的訊息,說他家少爺跟她一個時間出門仍未歸,鬼使神差的,場都沒開,她又跑回去了。
然後從主宅被帶到空明山,江今赴都沒露面。
後來後來她走木懸橋上山,月光如清水灑遍野滿山,她眼中飄蕩澈波,烏髮隨風起,素手提裙,一階一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