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實驗的週期是四個月,在實驗期限到達之後,普羅米修斯會檢測當前狀態是否達到了他預先設定好的條件,如果沒有達到就會自動開啟第二輪的再實驗,將所有人的記憶再一次按照他設定好的初始狀態進行格式化,開啟新一輪實驗。
他設定的條件是:
發生性關係
彩蛋機制觸發完畢
自己表示出想要離開隔離間的意願
***
再次睜開眼睛時,安明晦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阿洛伊斯安靜地坐在自己身邊,那雙色澤如金屬的眼瞳直勾勾地盯著他,裡面寫滿了不可言說的瘋狂與迷戀。
“早上好。”阿洛伊斯平靜地向他打招呼,彷彿這真的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早晨,“從今天開始,你是普羅米修斯研究院的院長助理,名字叫安,而首例變異病毒感染者安明晦於四個月前治療無效死亡。”
“這次的實驗比我預想中要更加有價值。”阿洛伊斯倒了一杯水遞給他,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見他還在頭疼地整理著亂成一團的記憶,便主動解釋,“短時間內會出現記憶紊亂的現象,很快就會恢復。”
第一次初次見面,當站在囚籠外看著囚籠裡的青年時,阿洛伊斯為這個人的種種與眾不同之處而感到興味。這種興味逐漸地演變著,最終變成了再無法根除的痴迷。
第二次初次見面,他在囚籠內,抬起頭看到了外面那個好奇地看向自己的青年。他遮蓋住所有空隙後停留在那個只剩下自己的小空間內,他又聽見一道溫柔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就像是誘惑奧德修斯的塞壬一般,慢慢地低語著:我很傾慕你啊,我想見見你啊。
神話中的奧德修斯有人替他綁住四肢,可是阿洛伊斯沒有,所以他順理成章地走近了那面總會令他感到不快的隔離牆,透過避讓開的植物看到了那人帶著笑意的面容。
多麼美麗啊。
既陌生,又熟悉。
這個人感覺上很奇怪,但卻又總想要多湊近一點,多看著一會兒,多瞭解一些。
站在囚籠裡的一方是沒有自由的,每一天都只能在看不到邊界的等待中度過。
與總能想辦法充實生活的安明晦不同,阿洛伊斯刪除掉了自己大部分記憶、感染程度達到高階之後,每天都只是單純地坐在房間裡,既不去主動找些事情打發時間,也不會為此感到痛苦。
至少最初是這樣的。
但是看不見的時間裡逐漸變得痛苦了。
後來他逐漸意識到,只要安明晦不過來,自己就看不到對方,而且什麼都做不到,除了等待之外什麼都不能做。
焦慮、痛苦、渴望、期待……
那時候頭腦尚且一片混沌的阿洛伊斯時常會在本能的驅使下產生這樣的想法:如果把總是散發著誘人香味的安一口口、慢慢地吃下去,是不是就再也不用等待了,可以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了?而自己也終於可以瞭解對方的一切。
可是不行。
安想要活下去,安不喜歡疼——分明不知道這是從何而來的認知,但是卻好像在頭腦中紮根了似的揮之不去。
所以他不能吃,就算再想也不能吃。
那麼退而求其次,如果自己能夠離開這個房間、能夠把那些礙事的人全部殺死也可以。
沒有人妨礙,沒有人爭奪安的視線,安就可以完全屬於他了。為了這個,那些煩人的生物就算是全部死去也沒什麼可惜,是一場完全值得的交換。
即使是現在想來,這也依然是個極具誘惑力的想法。
“很神奇。”阿洛伊斯嗓音喑啞地說著,抬起手碰了碰安明晦的臉頰,“即使病毒對大腦的侵染程度達到了75%,思維能力大部分喪失,你也依然能代替理智驅動我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