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晦挑選了一首節奏舒緩、難度較低的鋼琴曲,演奏期間他還曾隱晦地側過頭觀察了一下諾曼那幾位的反應,見他們沒有表現出疑惑或懷疑的樣子才稍微放鬆下來。
拇指按下樂曲的最後一個音符,在標誌著結束的尾音中,安明晦回過頭微笑著詢問:“請問還需要繼續彈奏嗎?”
“不必了。”諾曼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然看起來十分陰沉,不耐煩地抬手指了指地下室的方向,“一群廢物,拷問個人類都做不好,你去看看那邊怎麼樣了。”
“遵命,親王殿下。”
起身行了一禮,安明晦撫平身上燕尾服的細小褶皺,轉身邁著平穩的步伐走向地下室。
他覺得那個地方與其說是地下室,不如稱之為地牢。
有時候這些殘忍傲慢的吸血鬼會在那裡折磨他們的敵人,種種手段極其殘忍,而今天享受到這種對待的則是這個世界的那位主角。
就在前天夜裡,這位吸血鬼獵人與諾曼及隨行的幾位侍從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雖說戰鬥的結果是埃菲特被他們捕獲關入地牢,但安明晦並不覺得是他輸了。
甚至於,單從目前雙方的從容程度來說,反而是諾曼這邊要更加像是輸家。
該怎麼說呢,他認為在落入敵手的同時奪去敵方領袖隨身攜帶的家族至寶,然後丟給自己養的鷹將其帶走這種事沒有超乎尋常的膽量和應變能力還真是難以辦到。
查爾德家族的血珠是由初代家主的血液凝結而成,一直由家主保管,可以說是整個家族至高無上的象徵,如今被一個吸血鬼獵人給奪走,可以說是一記耳光狠狠地打在了諾曼的臉上。
血族們傲慢且自詡高貴,在某些時候又極為看重一些偏重形式化的傳統。
只要他們殺了埃菲特,那就再也別想找到被那隻鷹帶走的血珠,即使想透過刑法來使這個狡猾的人類心智崩潰,也始終沒能做到。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再這樣僵持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只要血珠一天沒有找到,他們就一天拿這個早就被他們恨之入骨的人類沒有絲毫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