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謝呈起身走到對面,坐在林音身側,喊了她一聲:“小哭包。”
這些年來,他之所以找不到她,一方面是林琛把她保護得太好了,另一方面是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喊她的時候都是叫她小哭包。
林音腦海深處最遙遠的記憶終於被喚回來一點,她覺得這個稱呼很熟悉,的確曾經有人這麼喊過她。
林音轉頭看著謝呈:“如果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那我是怎麼稱呼你的?”
男人低聲笑了一下,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神色愉悅,帶著幾分吊兒郎當的不正經,聲音低啞曖昧:“你叫我,哥哥。”
林音驚得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睜大眼睛看著謝呈:“真的?”
在她心裡,只有林琛和林瑜是哥哥,她應該不會喊除了大哥二哥以外的人哥哥。
謝呈垂眸看著眼前的女人,視線落在她瑩潤飽滿的嘴唇上,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我騙你做什麼,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林音靠在牆邊,梳理了一下謝呈剛才講述的那個悽婉動人的愛情故事。
他跟人打架受了傷,坐在小巷裡,她和家人吵架跑出來,在小巷遇到他。見他受了傷,給他買了消毒藥水和創可貼。
他們對彼此一見鍾情,愛得昏天暗地。
他們像所有熱戀中的小情侶一樣,牽手、擁抱、奔跑,只差一個正式的表白就能戳破那層窗戶紙。
相識的第三天,他們約好在這裡見面,他穿著最喜歡的一雙白球鞋,早早來等她。
約定時間已經過了,他想,可能是她有事耽擱了。
他手上拿著準備送給她的舞蹈鞋,從天亮等到太陽落山,心裡的熱切一寸寸變涼。他一動不動,像一塊石頭,固執地看著路口。
他不願意相信她會欺騙、玩弄他的感情,直到最後一縷陽光也被漸漸暗去的晚霞遮掩,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給她發了一條簡訊。
“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簡訊發出去之後,沒人回應,打過去的電話也被無情結束通話。
他緊緊攥著手上的舞蹈鞋,險些把自己的牙齒咬碎,在手機上打字:“我只想要你一個解釋。”
這一次,他的電話被拉黑了。
他有想過,她是不是迷路了才沒來赴約,她是不是在來的路上出事了,是不是忘了帶手機,就像人死了沒找到屍體一樣,這樣他就可以自我麻痺了。
一旦被拉黑,就代表著她的一個回應,對他來說就是死要見屍,見到了那個屍體。
他那時候十七歲,讀高二,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動心,那是他的初戀。
初秋的晚風掃過巷口,林音把故事梳理完,別說謝呈了,就連她自己都想罵自己一聲渣女。
玩弄別人的感情,在人心口上很插一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簡直就是渣中之渣。
那次之後謝呈再也沒見過林音,再次見面是在她和別的男人的訂婚宴上。
林音被謝呈的死亡凝視盯得頭皮發麻,只能替自己解釋:“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不可能玩弄別人的感情的。”
謝呈:“你出車禍失憶了。”
林音轉頭看著謝呈,認認真真地把他的長相看了一遍,發現的確是有那麼幾分眼熟。
林音從牆邊起身,輕輕拍了拍裙襬沾上的灰塵:“我現在腦子有點亂,你等我再想想,回頭給你答覆,好嗎?”
兩人上了車,林音把自己暫時能記起來的東西跟謝呈對了一下:“我應該是見過你的,我也的確在七年前出過車禍,等回頭我查一下病歷,問問我大哥二哥,看看他們有沒有動過我的手機。”
車子開出小巷,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方向盤:“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