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白懷民對金釵動手,導致金釵腹痛以後,金釵便也對他冷淡起來。想自己背信棄義,對這樣疼寵自己的白懷友不忠,拋下一切只為了顧著他一人。沒想就幾月懷胎的功夫,他卻就要偷腥。若是白懷民當時給金釵賠個不是,金釵還能忍氣吞聲,只道是年輕男兒家,誰不是和個饞嘴貓兒似的呢?可他態度那樣惡劣,哪怕金釵也無法忍耐。再加上他居然敢推搡自己,還說什麼自己是被人“玩爛”的貨色,更叫金釵在一眾下人面前顏面無存。故不再與他親近起來。
這倒是便宜了白懷民,見金釵心灰意冷,便整日在外眠花宿柳,更不顧家中大事小情。金釵昔日爭榮誇耀之心,瞬間就冷了一半去也。
今日不知白懷民是著了什麼魔,居然派了小廝來請金釵。要知道自上次以後,金釵就再也沒有和白懷民說過話。數起來也有叄兩個月了。金釵疑心本來就重,雖有重歸於好之意,卻結合起自己腹痛白懷民不管不顧,而且還不是很在乎孩子的模樣,便有意懷疑起是不是白懷民懷疑孩子不是自己的。其實金釵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只因白懷民同那黃家小姐定親的事兒,金釵心裡嫉妒就和轎伕吳老二有過一次雲雨。可轉念一想,就那麼一次,終究不得這樣碰巧的。和白懷民林林總總做了不下百次,無論怎麼看也該是他的種。卻怕白懷民懷疑,自己終究理虧,解釋不清。故也沒有主動湊上去。現下白懷民願意派人來請,說明心裡締結已消,自然喜出望外。打扮片刻後便來到白懷民寢房一見。
看這窈窕婦人,已經懷有身孕八個來月,腰肢卻不見粗實。比少女時候雖實,卻只有六分身體,愈發顯得成熟誘人。白懷民見了她,心下淫心大動,暗道:“這幾日來不是去外面找那些粉頭之流,便就是同書煙這小廝瀉火。終究是紅粉骷髏,沒有一個像意。唯有這金釵最為出類拔萃。”故把下人遣散,一把把美人兒抱在懷裡就要摟著她上榻。金釵身孕已經穩了,雖說也有些不方便,卻不會再傷著孩子。也看自己和白懷民破鏡重圓,小別勝新婚,心裡動性,便由著他去。等不得到晚,兩個就上床做事。白懷民才爬上身,被她緊緊抱住,親一個嘴,叫一聲“心肝”,白懷民就遍體酥麻起來,覺得婦人睡過許多,未嘗有此之樂。
這個甚原故?要曉得婦人裡面有中看中用二種。中看者,未必中用;中用者,未必中看。那中看的婦人要有“叄宜”。哪“叄宜”?宜瘦不宜肥;宜小不宜大;宜嬌怯不宜強健。所以牆上畫的美人,都是畫瘦小嬌竊的,再沒有畫肥大的身子,健旺的精神。凡畫的美人,是畫與人看的,不是把人用的。那中用的也有“叄宜”:宜肥不宜瘦;宜大不宜小;宜強健不宜嬌怯。怎見得中用的婦人要有這“叄宜”?凡男子睡在婦人身上,一要溫柔似褥;二要身體相當;叄要盛載得起。瘦的婦人同石床板榻一般,睡在上面混身都要疼痛,怎能像豐腴婦人,又溫又軟?睡在上面不消幹事,自然會麻木人的身體,最爽人的精神。所以知道瘦不如肥。與矮小婦人同睡,兩下的肢體不能相當,湊著上面湊不著下面;湊著下面湊不著上面,竟像與孩子一般,那能有趣?所以知道小不如大。男子身子之輕重,多者百餘,少者亦有七八十,若不是強健婦人,那裡盛載得起?睡在嬌怯婦人身上,心下惟恐壓壞了她。追歡逐樂之事全要以適性為主,那裡經得要戰戰兢兢?所以知道嬌怯不如強健。
這等說起來,中看中用兩件事竟是相反的。若能與相反之事相兼得來,這樣婦人,只要有八分姿色就是十足的了。金釵本身屬於嬌怯美人兒,卻因著生了一子,現下又有了身子,身子沉重了些。實能兼此二美。白懷民睡在床上,金釵就露出所長,把一雙嫩肩摟住他上身,一雙嫩腿摟住他下身,竟像一條綿軟的褥子,把他裹在中間。你說快活不快活?白懷民以前所御的婦人,都在瘦小嬌怯的一邊,何知有此樂?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