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奢靡的不亞於宮宴,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對於樓既回而言,他重權逐利,吃得世間一切苦,同樣也不吝於享受權利帶來的一切。
從隨心所欲這一點來看,他與洛識微的觀點極為相似。
他不說,洛識微也不提,便安靜的陪他一同用膳。
待午膳結束後,沈郜才來,手裡拿著一封密函呈上來,低聲道:“督主,是撫州的。”
洛識微識趣的站起來準備告辭。
樓既回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烏黑的墨髮傾斜下來,他頭也不抬,卻精準的點了一句:“硯卿,過來。”
洛識微腳步一頓,慢吞吞的挪過去。
督主指了指密函,“念。”
洛識微從沈郜手裡接過去,拆開密函,念起來。
這道密函字數不多,但是資訊量不少,大意便是欽差趙牧前往撫州查辦貪汙案,錦衣衛指揮官秦九歌隨行,如今案情已然清晰,趙牧卻在奏摺上報之後回來途中,遭遇貪官家屬報復,重傷不愈。
案辦完了,直臣也要死了。
洛識微眼皮一跳,收緊了手中的密函。
“怕嗎?”
督主突然出聲,他看著洛識微,唇角微挑,輕描淡寫的語氣,卻帶著令人驚心動魄的銳利:“你怕什麼,怕自己成為第二個趙牧是嗎。”
樓既回用趙牧,與殺他,並不衝突。
洛識微笑了,反問:“千歲爺,您覺得我不該怕嗎?您此時的恩寵,在未來,未必不會成為殺死我的鶴頂紅,硯卿這點顧慮不是無的放矢吧。”
“錯了。”
樓既回輕嗤一聲,斜睨著他,犀利的道:“你的確有可能成為第二個趙牧,但是你洛識微,從來不是會因為顧慮這些而退縮的人。”
“過來。”
他的聲音帶著一股不可違逆的恐怖感,洛識微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卻被一道掌風所控,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飛過去,落在了樓既回的手中。
他只覺得身體一晃,緊接著便被壓在軟榻之上。
督主似乎有些不耐煩再與他打機鋒。
他粗暴的捏住青年的下頜,迫使對方仰起頭來,以最真實的姿態面對他,樓既回鳳眸上挑,眉梢間泛著風情的薄紅,唇角的笑容卻愈發陰鷙,他緩緩喊著洛識微的名字,不輕不重,卻帶來無限壓力。
“硯卿,說實話。”
洛識微“嘶”了一聲,眼看瞞不過去,還反被對方壓在軟榻一通收拾,他乾脆自暴自棄的吼了出來:“督主!督主你行行好,你的恩寵給別人行不行啊,這個主考官怎麼就非我莫屬呢?
你看看我啊,我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學渣,一肚子草包啥學問沒有,你讓我怎麼判卷,總不能趕鴨子上架吧!”
他發出了悲憤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