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我夾了一筷子的菜,笑眯眯地道:“怎麼走到山莊門口就不出去了?”
這廝明知故問!
我擱下碗筷,“你到底想怎麼樣?”殺人也不過是頭點地,死得痛痛快快。現在司馬瑾瑜這樣將我半死不活地吊著,實在是讓人難受。
司馬瑾瑜高深莫測一笑,“還不到時候。不過也快了,再等半月吧。”
我無奈地道:“你想做些什麼?”
“阿宛可是在好奇為何沈珩遲遲不來救你?”
算起來,我被司馬瑾瑜擄走已有好些日子。按理而言,沈珩是定能料到我在司馬瑾瑜手中的。他肯定也是會來救我的。不過這麼多日了,卻也是無聲無息的。
司馬瑾瑜不屑一笑,“你就別想著他會來救你了,如今他左擁右抱,哪裡會記得起你來。”
我下意識地便反駁道:“你在說謊。”
沈珩的品行如何我清楚,他不是這樣的人。
“沈珩就是個小人,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不是!師父是個溫文儒雅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沈珩再不好,也輪不到司馬瑾瑜在這裡指手畫腳!
“住嘴。”
司馬瑾瑜猛地拍桌,臉色極是難看。
“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還是這樣。你處處維護他,他到底哪裡好!”司馬瑾瑜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可怖極了。
我也不知沈珩哪裡好,我只知沈珩待我很好,聽到司馬瑾瑜詆譭他,心裡偏生就是不爽快。
驀地,司馬瑾瑜斂去所有情緒,只道:“方才我不該兇你的。”
我一愣。
他又道:“你若是覺得無聊,可以去找明遠。他也在山莊裡。”
.
我一離開山莊胸口便疼,我估摸著這和易風也脫不了干係。我若是想要離開這山莊,定是得拉上易風一塊逃。
想到之前易風說的那句“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也不知該用什麼心情去對待易風。
其實細細一想,前世今生裡邊,最無辜的人便是易風。雖說他有時對我是挺陰陽怪氣的,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我有一魄在他身上的緣故,我一見到他就感到格外親切。
是以司馬瑾瑜當夜這麼一說,次日一大早我就去找了易風。
易風住的院落極是簡陋,我進去的時候也未著人通報,直接便闖了進去。距離上回我見他已是過了數日,這一回見他,他僅著單衣躺在床榻上,身上蓋著薄被,我還未踏進門檻,就已是聽到咳嗽聲不斷。
我定睛一望,易風整張臉毫無血色,蒼白得堪比箋紙。
我怔楞住了。
小丫環追了上來,氣喘吁吁地道:“姑娘,走慢些。”
易風緩緩地睜開了眼,目光落在我身上時,他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你來了。”
我走過去,站在床榻邊,頗是忐忑地問:“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易風動了動,我看得出他想要坐起來,便伸手去扶他。
“我自己來。”
明明是個簡單的動作,可是放在易風身上,他卻做得極是艱難,但他依舊固執著不讓人幫忙,咬著牙手肘撐住床榻,坐起來後他額上佈滿了冷汗。
小丫環給我搬了個坐墩過來。
我坐下後,又重複問了易風一遍。
“你的身子怎麼變成這樣了?”明明在南朝最後一回見面時,他還很是康健。
易風淡笑一聲,並未作答,反而是問我:“你怨我麼?若不是我,你如今還能好好地當你的太子妃。”
我搖搖頭。
我當真是沒有怨過易風的。更何況,即便我真的怨恨他,見到他現在的模樣我也怨恨不起來。他此刻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