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風雖是有些無禮,但我也不介懷。即便易風有些莫名其妙,可我心裡始終覺得易風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以前還只是有一丁點,許是多日未見的緣故,如今這種熟悉感愈發濃厚。
我跟了上去,同易風一道坐在小亭子裡。
易風擺下五絃琴時,我吩咐了梨心去廚房裡拿些糕點酒食過來。
梨心離開後,錚錚琴音已是響起。
乍聽之下,我有些詫異。易風說是新曲,可這明明就是當初我在夏日宴時彈的江南小調!驀地,心尖上似有蟲子鑽過一樣,疼得我冷汗直流,腦袋瓜子也逐漸開始痠疼起來。
我渾身痛得顫抖!
碧榕一臉慌張地扶住了我搖搖欲墜的身子,急道:“郡主!”
耳朵一陣轟鳴,眼前的景象似乎在搖晃,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映入我眼簾的是碧榕皓腕上紅得如血般豔麗的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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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做了個夢。
與前幾回的夢不一樣,周圍陰森森的,細聽之下,還能聽見鬼哭狼嚎之音,悽切得讓人不禁毛骨悚然。我打量著四周,所有東西看起來都相當陌生,且透露著一股詭異感。
更為古怪的是,偶爾有人經過,青面獠牙的,缺胳膊少腿的,有些甚至連頭都沒有。
他們似乎都看得見我,但目光掃過來後又匆匆收回,恐懼之色不言而喻。
我心想,也許這回夢到了閻羅地府。
知曉是夢,我並不害怕。反倒是頗有興致地左看看右瞧瞧的。看到一雙頭的鬼怪時,我本想靠近些去瞧個清楚的,未料那雙頭鬼怪見著我,卻跟見了什麼似的,溜得比誰都快。
驀地,我見到一黑一白的身影向我飄來。
話本看得多了,自然是曉得地府裡一黑一白的是什麼。我細細地瞅了瞅,這地府裡的黑白無常皮相倒是不錯,並無我想象中的那般嚇人。
他們的目光與我對上,我眨了眨眼睛。
黑無常面無表情地道:“這生魂是什麼回事?”
白無常翻了翻手裡的冊子,“不必管,與我們沒幹系。”
黑無常又瞅瞅我,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噢,我知曉了,是兩個混賬東西的冤孽吧。”
白無常卻是勾住黑無常的肩,“冤孽什麼的,凡人的事自有他們解決的一套。趁王爺去天庭赴宴了,我們去偷懶一把。”
“哦。”
他們離開時,白無常忽然對我道:“你要找的鬼在那裡。”
我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叫做我要找的鬼?莫非在說秦沐遠?
我邁開步伐,往白無常所指的方向走去。走了一小會後,我見到一個小小的洞穴。我沉吟片刻,還是走了進去,洞穴裡幽深寂靜,我走得有些心驚膽戰。
不知過了多久,我方是見到一抹人影,不對,應該是說鬼影。
是個女鬼。
她一臉的神色恍惚,獨自坐在岩石上,不知在想些什麼。我輕咳一聲,她抬起頭來,望見我時,她多了幾分詫異,同時的,又有幾分瞭然。
她站了起來,“你是新來的?”
我眨眨眼,她看起來似乎不怕我。
她又道:“今後我們有伴了。你叫什麼?怎麼死的?”
我也不好告訴她這是夢,於是便道:“我叫蕭宛,做夢死的。”
她愣了下,唇角一勾笑了笑,“那你可死得真冤。不過我的名字跟你差不多,我生前姓謝,單名也是個宛字。”
謝宛?我聽得心中大驚,莫非這回的夢不是秦沐遠了,輪到謝宛了?也就是說這是上一輩子的我?
她又道:“我在這裡待了一百多年,許久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我問:“你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