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周圍的丫環小廝給屏退了。
待所有人離去,沈珩問:“你覺得此話本如何?”
我一怔,心想莫非沈珩欲要慢慢引導我?是以才不一來就劈頭蓋臉地指出我的不是?我琢磨了又琢磨,方給出了兩字,“甚好。”
“甚好?”沈珩重複了我的話,又道:“怎麼說?”
我努力地回想話本說了些什麼,只可惜我記性不大好,只記得此話本里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那淫靡銷|魂之事,我便道:“話本中的夫妻感情之深,委實讓人潸然淚下……”我坐得離沈珩很近,眼角一掃便掃到了一小部分的內容,我一目十行看之,又感慨道:“李娘子身患重病也要與其夫行魚水之歡,只為早日能替李公子傳宗接代,其氣魄其孝義其情深感天動地呀……”
這番說辭信手拈來,說得本郡主也覺得頗是有理。
沈珩忽然合上話本,瞅著我,又問:“他們為何要行魚水之歡?”
“夫妻不行魚水之歡,如何傳宗接代?”
沈珩問:“他們為何能結成夫妻?”
師父在考驗我麼?這些問題怪刁鑽的。我想了想,道:“因為要順應天道?”
沈珩又問:“為何要順應天道?”
我被問得有些不耐煩,便拿話本里最常出現的四字來應道:“兩情相悅便是順應天道。”
沈珩的眸色微深,他的語氣愈發溫和,“阿宛,你可知何為兩情相悅?”
沈珩問倒我了。
每每遇著跟情之一字相關的問題,我總是答不上來。我並不笨,教我的夫子也讚我慧質蘭心,可是一旦跟碰上情字,桃枝跟梨心都想通了,我卻無論如何絞盡腦汁也不想不明白。
就好似去年相府千金跟一侍衛私奔了,我聽聞那侍衛家中窮苦,長相又頗是平庸,也不擅樂曲,思來想去,仍是沒想出相府千金為何心甘情願地那侍衛私奔,後來聽說他們日子過得還不錯,我得閒時去瞅了眼,相府千金穿著粗布麻衣與一黝黑壯漢在田裡辛勤勞作,日頭曬得緊,可相府千金依舊笑呵呵的。
我感嘆:“她也許是中了巫蠱之術。”
梨心頗是汗顏,“郡主,這是真愛!”桃枝附和道:“有情飲水飽,只羨鴛鴦不羨仙。”
至今我仍是疑惑不解,如今再聽沈珩問我一句“你可知何為兩情相悅”,我只覺頭都大了,訥訥地道:“不曉得。”
沈珩輕嘆一聲,望我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我看不懂的情緒,我想起昨夜關上門時見到的沈珩,眉梢間的落寞淺淡,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他忽然呢喃了句,“原來你當初就是此般心態……怪不得怪不得……”
我聽得雲裡霧裡的,不過見沈珩不再糾結話本了,心中也喜,問:“師父,你今日教我什麼?”
孰知沈珩卻緩緩起身,“待阿宛學會何為尊師之道,為師再教你。”
我一聽,頗是委屈,也倏地彈跳起來,“我哪兒不尊你了?”頓了頓,想起昨夜我說的那番話,莫非沈珩為此記恨上我了?哪有人肚量如此小?我憤憤地道:“昨夜的確是你不對,你摸我的手又碰我的頭!”
“與昨夜無關。”
我道:“你分明就是在記恨昨夜!”
沈珩的目光忽地在我的髮髻上停留了一會,他垂眼淡道:“阿宛,為師明早再來。”
沈珩離去不久後,梨心和桃枝進了來,桃枝好奇地問:“郡主,沈公子教了你什麼?”我道:“本郡主心情不爽利。”
夫子說過我慧質蘭心,方才沈珩一說那話,我便已是明白了沈珩的意思。他只是在惱我怠慢他了,讓他獨自一人在外面等了這麼久,可我平日都不曾這麼早起來,沈珩又不曾特意囑咐過,天才曉得要何時起來。
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