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也擔憂地道:“可是昨夜又做了那夢?”
我咳得雙眼泛紅,想說話又說不出來,只好點了點頭。我這一點頭,把全家人都嚇得哆嗦了下,我委實不曉得這有何懼的,每每我一做那夢,我爹孃的臉色就像是我快要死一般。
明明只是個略微有些怪異的夢罷了。
“神醫,快些給我女兒看看。”阿孃急道。
沈珩說:“此處不宜把脈,還是換一處靜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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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揹著我回了我的廂房,我被安置在床榻上,爹孃圍在身側,我懶懶地伸出右手,沈珩溫熱的手指搭上了我的手腕。
爹孃緊張的目光一直在我跟沈珩之間打轉,兄長的神色也頗是凝重,也就唯有我這個當事人表情輕鬆,仿若局外人。
沈珩把脈的時間頗久,我的臉色微微有些不耐煩。阿孃紅著雙眼,問我:“我可憐的阿宛,這是四月以來的第一回吧?”
我默默地想了想,頷首。
爹孃互望一眼,那眼神我懂,他們在記我做那夢的次數。
阿爹沉著聲音問我:“沒有隱瞞?”
我很老實地回答:“本來想隱瞞的,但昨晚的確是四月的第一回。”說罷,我又嘿嘿一笑,“爹孃你們就別擔心了,不就一個夢罷了,現在你們也請來了神醫,很快就能治好了。”
沈珩此時也收回了手,對阿爹拱拱手,道:“郡主的病並無大礙,只是感染了普通的風寒。”
我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只是普通的風寒罷了,爹孃無需擔憂。”
阿爹橫了我一眼,對上沈珩時,又變得滿臉客氣,“筆墨在外邊,這邊請。”阿爹做了手勢,阿孃拿帕子抹了抹泛紅的眼眶,也大方得體地道:“神醫不辭千里遠來,王府已為神醫設好洗塵宴,還請神醫賞幾分薄臉,莫要嫌棄。”
我頗是詫異,沈珩即便醫術再高,可我阿爹阿孃也是這建康城裡有名有望的西陵王和西陵王妃,即便是進宮覲見皇帝,我阿爹也沒有這般小心翼翼過。這沈珩到底是何方神聖?
沈珩親自被阿爹阿孃請了出去,房裡只剩我和兄長。
我瞥了兄長一眼,開門見山便道:“沈珩是什麼人?”
兄長瞥回我一眼,“是你師父。”
我道:“還沒拜師呢。”我心裡相當好奇,“你不是和阿爹一起去請他出山的麼?”
“阿宛,你別想太多,好好歇著養病。”
我不滿,“你們總是瞞著我。剛剛阿爹親自請沈珩出去,肯定有話要避開我。明明是我的身子,為何你們總是不告訴我實情?阿宛已經及笄了,不小了。”
兄長笑著撫摸我的頭,“是是是,阿宛不小了,很快就能找到個如意郎君了。”
我撅嘴,瞪著兄長,“蕭尋,你莫要當我是三歲孩童來敷衍我!”我一氣之下,連兄長也不稱呼了,直呼其名。
兄長也不惱,只是呵呵地笑著。
我哼了聲,乾脆一扭頭,用後腦勺對著他。兄長不再言語,又道了聲“好好歇著”便離開了我的廂房。桃枝進來時我還在生悶氣,她湊過來,帶著笑意說道:“郡主,我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我悶悶地哼了聲。
桃枝道:“今夜不是要為神醫設洗塵宴麼?世子曉得郡主喜歡聽易風公子的曲兒,特地請了他過來彈曲助興呢。”
我一聽,整個人從床榻上彈跳起來,急急地咳了幾聲才道:“當真?”
“桃枝哪敢欺騙郡主呀。”桃枝嘿嘿一笑,湊前來,似乎想要認真地觀察我的表情。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道:“郡主不跟世子生氣了吧?”
我涼涼地瞥了桃枝一眼,果真是兄長派來的說客。從小到大,每回兄長惹我生氣了,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