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蕭翎是個極骯髒的人,蕭清皺了皺鼻子,這才有些嬌氣地說道,“因六哥,這些年我在京中走動,總是聽見咱們王府叫人非議,什麼六哥心情古怪,跟個女人似的,未必還……”她紅了臉,卻還是小聲說道,“沒準兒,還好男風。”
“什麼?!”烈王第一次聽到這個,想著蕭翎這樣不給自己做臉,頓時惱怒起來。
“不然父王瞧瞧,六哥身邊的屬下,如唐天,本事不知道,模樣卻好……”這少女頓足道,“說了髒了我的嘴。”一邊說,一邊與蕭安得意地對了一個眼神。
她與蕭安同母,自然同仇敵愾。
烈王本就厭惡蕭翎,此時聽了這話,臉色陰沉,卻與蕭清溫聲道,“這些,你不必想,閒著無事吟詩作畫,別叫他汙了你的性情。”
“如今,我可怎麼能靜下心來呢?”蕭清目中含淚,有些委屈地頓足道,“外頭都說我剋夫呢,父王,我以後怎麼辦呢?”
她前些時候,險些與死鬼唐國公世子定親,雖因自己大鬧了一場停住了,轉頭唐國公府就叫薛皇后抄家宰了滿門,然而外頭知道些這親事的,與她的話也很不好聽。
想著這樣的話,蕭清更委屈了,含著眼淚與烈王哽咽道,“如今我連個爵位都沒有,本就不如人了,這叫人說著這些,不是往我的心裡插刀子?”她哭道,“連個遠到天邊兒的都能封縣主,我卻什麼都沒有,只能叫人說句四姑娘!”
明明她是皇家血脈,烈王愛女,卻在這爵位上吃了虧,外頭與她不睦的宗室女暗地裡嘲笑,在她面前顯擺的不是一個兩個。
烈王最愛這個閨女的,蓋因蕭清從小兒就十分機靈,一張小嘴甜得很,對自己也沒有什麼畏懼,不似其他幾個女兒那樣見了自己戰戰兢兢沒有天倫之愛,因此眼下見蕭清委屈得什麼似的,烈王便忍不住心疼,嘆氣道,“女孩兒的爵位都在皇后的手裡,父王也是無能為力。”
有烈王妃撐腰,薛皇后的腰桿子格外硬氣,說不給爵位就不給爵位,況更噁心人的是,前些年烈王長女出嫁,薛皇后只給了一個縣主的爵位。
烈王長女是一早就不得寵的側妃所出,向來不在烈王的眼裡,然而在爵位上卻叫薛皇后拿出來做了文章。
同是側妃所出,同是庶女,日後只怕蕭清的爵位是不能越過自己長姐的。
咬牙切齒地詛咒了一下薛皇后的歹毒,烈王這才與蕭清溫聲道,“清兒放心,父王定然為你做主。”他也是有手段的人,自然有法子成事。
“大哥別忘了,叫你那個妾往平陽侯府去。”蕭清這才點頭,抹了眼淚笑道,“平陽侯的侄女兒做了妾,宋家一家子都跟著沒臉,叫他們前些時候猖狂的什麼似的,我偏要他們沒臉。前兒薛珠兒那蠢貨還鬧騰得滿京城都看著,竟一點兒腦子都沒有,長安縣主也是,名聲都不顧了,外頭都管叫蛇蠍美人呢,還真以為自己威風。”
說道了一下這兩個薛皇后的本家,蕭清這才望瞭望蕭翎已經關上的院子的大門,目中露出了一絲惡意來。
這個六哥素來與自己冷淡,這一回,她非叫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蕭安也覺得妹妹是個聰明人,聽了這話,便急忙回了自己的住處。
第二日,平陽侯府上,就有一個面容消瘦張皇的女子,渾身上下素淡陳舊地立在侯府之外,另有一個容色俏麗卻刻薄的丫頭,不顧門房的阻攔與外頭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大聲叫道,“侯府怎麼了?!我們家姨娘,也是侯府的親眷!你們狗眼看人低,難道連侯爺的親侄女兒都不認識?!”
她指了指彷彿很害怕自己的夷靜,轉頭與人叫道,“大家評評理,這是不是侯府勢大,看不起人?!”
平陽侯府所在的自然是勳貴聚集之處,聰明點兒的都低頭飛走,並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