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本不願夷安在明處被人覬覦,因此耿耿於懷,沒想到守到此時,出來的竟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人,想到上一次也是這人丟了夷安,便皺眉道,“不知舍妹,何處得罪了將軍。”
雖前一次他不知這模樣令人印象深刻的美麗青年的身份,然而烈王三子在濟南停留,他卻聽說過一二,前兩個他是見過的,這眼前的青年貌若好女,與傳聞中烈王第六子蕭翎吻合,因此宋衍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只是不知他再三與夷安糾纏為何。
想到羅婉口中得罪了這看似柔弱的青年的丫頭被亂刀剁成肉醬,宋衍臉上就變了,俯身拱手道,“舍妹之前,若是叫將軍不快,還望將軍見諒。”
“我並未不快。”蕭翎握著手裡的玉盒,聲音清冷地說道。
沒有不快你欺負一個小姑娘做什麼?!
只是這話宋衍只悶在了心裡,抬頭用迷惑的聲音問道,“那這是……”他指了指那玉盒,露出了不解之色。
蕭翎斂目,沉默了許久之後,輕聲道,“這是綠蕪香。”
“綠蕪香?”
“她想要的香料。”見宋衍不明所以,蕭翎想到那一日的假山之外,那車上的少女聽到閨中的好友要贈她綠蕪香時笑得甜美歡喜的模樣,清冷的眼裡閃過一絲溫和,面上卻平靜極了,將這香料往退後了一步,驚疑不定地看著他的宋衍送了送,見這少年不肯接,便慢慢地說道,“她喜歡的,我給她尋了來。”
只是他送給她,卻似乎叫她更惱怒,甚至連自己最愛的東西都毫不猶豫地丟了出來。
他很叫人討厭麼?
蕭翎忍不住握了握手中的玉盒。
明明,他是想叫她歡喜的,他喜歡看見她笑起來的樣子,可是彷彿每一次,他都做錯事情。
宋衍聽明白了,臉上微微變色。
從夷靜開始,他就不想再叫妹妹與烈王府有什麼瓜葛。
雖攀龍附鳳叫人聽著風光,可是這樣帶著妹妹眼淚的風光,他是不會要的。
宋家的風光,他親手打造,何必靠女子呢?
況蕭翎這人,說殺人就殺人,聽起來與常人不同,實在叫人心中驚疑。
“舍妹不接外男之物,叫將軍費心了。”宋衍頓了頓,這才貌似無意地說道,“在下伯父乃是山海關昭武將軍,不知將軍可曾聽聞?”
這樣隱蔽的昭示了一下夷安不是好惹的,就叫蕭翎看著宋衍的目光如同寒冰破開,身上的氣息也變得溫和了些,這青年想了想,微微頷首道,“不用外男之物……你說的對。”
那少女的眼底都是晦暗防備,看著人的目光帶著審視與打量,本就不是輕易使用陌生人之物的,是他自己急迫了。
“將軍明白就好。”宋衍不欲再與他有接觸,想到蕭家兄弟即日就要離開,心中一鬆,又客氣了起來。
這二人正在街上彼此審視,夷安卻已經一臉晦氣地回了府中,因下車就有人來請,這姐妹倆便也不回去,只往老太太的院子去,才進了老太太的屋子,就覺得這屋裡竟是一片的悶熱叫人喘不上起來,憋悶壓抑裡,老太太鼻歪口斜地躺在床上,雖然不能說話,然而目中的惡意卻叫人心驚,一側的賈氏一臉喜色地上前,想要拉夷安的手,卻見夷安冰冷看著她,心中畏懼,便瑟縮地縮了手。
“老太太可好些?”這樣的屋子,悶得什麼似的,又有股子怪味兒,沒病也關出病來了,夷柔微微皺眉,卻很貼心地問道。
老太太如今說話不成,一旁的賈氏急忙柔弱地笑道,“雖還是難過,難得三丫頭還有這樣的孝心,也是安慰。”
這話說得彷彿是在誇讚,也是在說夷柔平日裡不大關心老太太,就叫夷柔的臉上變色,抬頭用惱怒的目光看著賈氏不說話了。
“滿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