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新君倚重,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這做姻親的不論是為姜國公接風,還是與姜國公府更親近往來,都是時常會有人上門的。
只是說是姻親來看望是高興的事,阿寶雖然年紀小,卻瞧見這一回跟自己回話的丫鬟臉色不對勁兒。
笵氏身邊的丫鬟瞧著臉色抑鬱。
姻親到府,本來該喜洋洋地接待,怎麼聽說姻親上門卻抑鬱了呢?
阿寶與笵氏這位待她極為疼愛的伯孃很親近。
因她母親姜二奶奶跟著父親都在東海鎮守海疆,她一個才四歲上的小姑娘孤零零辭別爹孃跟著祖父回了京都,留在姜國公府後宅,她伯孃是格外心疼照顧她的,因此阿寶就多了幾分擔憂,偷偷摸摸來瞧瞧,到底是誰叫笵氏這麼不願意見到。
她才搖頭晃腦地站在門口問了這一句,也不願意驚動了裡頭的長輩,比如這幾日總是看她不順眼的祖母姜國公夫人,就見丫鬟嗯臉色都變了變,垂著頭訥訥不敢多說。
阿寶歪了歪小腦袋。
瞧著這姻親應該來頭不小。
不然怎麼連國公府裡的丫鬟都不敢隨意開口呢?
倒是她正貼心地想不要為難了這些丫鬟了的時候,正安靜得不得了的上房突然傳來了一個陰陽怪氣的婦人的聲音。
“侄媳婦兒,按說,這是國公府的自家事,本沒有我張嘴的餘地。”
那婦人的聲音頓了頓,阿寶呆了呆,嘴角抽搐了一下。
雖然不好吐槽,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兒,不過……既然知道是國公府的家事,那就別插嘴了唄。
她覺得這話有點刺人,又覺得這婦人無禮猖狂,扭了扭胖嘟嘟的小身子,撅起了小屁股重新趴在門檻兒上,又把簾子給掀開一點,往裡面看,就見暖香嫋嫋中夾帶著一絲藥材苦澀氣味兒的上房,她祖母姜國公夫人正一邊輕輕地咳嗽,一邊臉色冷淡地靠在一個軟墊上,身邊坐著一個得意洋洋,三角眼,穿得倒是極為華貴五旬上下的年老婦人。
她一身貴重的綾羅,眉目之間又帶著幾分嫉妒地看向坐在下方的姜國公世子夫人笵氏。
當看到笵氏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渾然不把她給放在眼裡,這婦人眼底露出幾分嫉恨,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也知道侄媳婦兒是個自己有主意的人,眼高於頂,不把我,也不把你婆婆,不把貴妃娘娘放在眼裡。只是今日既然我來了,好歹也得腆著這張老臉替你婆婆說句公道話。雖然說知道侄媳婦兒與皇后娘娘是極親近的閨中姐妹,可是好歹也得顧著貴妃娘娘的死活些!貴妃娘娘是咱們姜國公府金尊玉貴的姑娘,你是做嫡親的嫂子的,旁人不把貴妃娘娘放在眼裡也就罷了,可是侄媳婦兒怎麼也在貴妃娘娘的頭上踩一腳。”
她喝了一口茶,便對身邊臉色不好看的姜國公夫人嘆氣說道,“我也是一心為了貴妃娘娘。娘娘是妹妹你嫡親的閨女,是國公府嫡女,當初掌上明珠一般地養著,如今得陛下青眼進了宮,旁人薄待娘娘些也就罷了,可是咱們自家人怎麼也在貴妃娘娘頭上踩一腳?這不是挖你的心肝兒肉麼!我這做舅母的可看不過去。你說不出這樣的話,我卻要為你與貴妃娘娘要個分明的。”
她一副為了姜國公夫人出氣的樣子。
姜國公夫人的臉色果然也很難看,看向笵氏的眼神如同帶著刀子。
“更何況,誰不知道皇后的孃家如今已經被抄家,她是罪臣之女,沒準兒趕明兒就要被陛下給廢了。咱們貴妃娘一等一的尊貴人,論家世是嬪妃中的翹楚,論寵愛……娘娘可是陛下親自選進宮,進宮就是貴妃,恩愛非常。”
那老婦人一邊笑著誇讚,一邊對身邊隱隱露出了淡淡笑意的姜國公夫人笑著說道,“還是妹妹會調理人。養了一個姑娘,進宮就做了貴妃了!這滿京都的豪族女眷捆一塊算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