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裡,怎麼會有這樣張揚的外命婦?”到底自己是男子,此時便移開了目光,只等著那幾個女子過去。齊善下意識地看去,卻見著其中已經是嫁人模樣的王鳶,便是一怔,張口問道,“表嫂?”
三個月之前,王鳶剛剛嫁到齊家三房去,齊善雖然與她已經沒有之前那般親近,可是卻也不會對她置之不理,只是見她竟出現在宮裡,便皺眉道,“表嫂怎麼進宮了?”
王鳶苦笑,柔美婉轉的臉上,如今竟帶了幾分疲憊,對上齊善有些不快的目光,知道她這是在為自己跟著孃家人進宮不喜歡,卻不好多辯駁,只過來給鳳鳴請安,這才歉意地說道,“實在是堂姐處出了點子事兒,我不能袖手旁觀,因此過來與堂姐辨一辯。”見齊善疑惑,她也知道這一次是捅了馬蜂窩,咬了咬牙,只低聲道,“這事兒,實在是我家的過錯,與其叫嫂子回門兒說出來大家不快活,不如我便與王妃說了。”
“什麼事兒?”齊善的臉便微微發沉。
她本不是溫柔和氣的女子,此時落下了臉,更是叫人心生畏懼,感覺到她的怒意,鳳鳴也不笑了,臉色不善地看了這王家的幾個女眷一眼,便隻立在齊善的身邊低聲道,“你總有我在。”這就是不管齊善做什麼,得罪了誰,他都會在後頭無條件地支援妻子了。
見他們兩個琴瑟和鳴,一雙兩好,王鳶心裡發苦,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
嫁到齊家,是她心中的願望,英國公太夫人,也確實在她前去請安的時候,對她很好,就如同真正的祖母一樣,叫她心裡暖和。便是公婆,對她也沒有說的,慈愛非常,夫君又是心裡喜歡自己的,王鳶本以為這樣,就已經能過快活日子了。可是她嫁到大家族才知道,這樣的府裡,有主子們的喜歡還遠遠不夠,還要有下頭那些積年的,連主子都另眼相看的世僕的尊重。
不然,就憑著府裡的閒話,也能叫她上吊了。
她嫁進來的手段本就並不十分光彩,叫人詬病,府中早就有所非議,不過是她如今正是新婚,小夫妻之間沒有別人,因此這樣的話不大外傳。更有家中本沒有什麼錢,哪怕嫂子陳環已經竭力籌謀,可是那少少的嫁妝,還有她為了家中能過上些好日子而咬牙留在家裡的聘禮,甚至沒有給下人銀封,最後都成了罪過。就算婆婆惱怒,攆了幾家下人,可是該叫人說閒話的,卻一樣沒少。
整日裡聽著這個,王鳶只覺得疲憊不堪。
眼見齊善如此愜意,王鳶便露出了羨慕的表情,只是見齊善臉色不善,只頓了頓,方才低聲道,“是我家的罪過,堂姐心疼我兄長,前頭賜了位姑娘來服侍。”
齊善就冷笑了一聲。
“娘娘。”王鳶急了,急忙去拉齊善的衣袖,卻叫後頭的宮女撫開,只哀求地向著齊善看去。
她之所以會今日進宮,就是為了與腦子進水了的王貴人辨個明白的。
這蠢貨也不知受了誰的攛掇,竟對陳環有了敵意,二話不說就將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賞給了自己的哥哥。她母親也是個傻的,歡天喜地就接了這宮女,非要正經地納了做二房,只逼的她兄長日日在外頭不回家,後頭實在忍不住,又將她嫂子陳環接了出去,如今正嚷嚷著要分家,府裡頭如今一團亂,因王貴人給陳環沒臉,雖還未傳到英國公府去,可是王鳶的婆婆卻已經知道,如今瞧著王鳶的目光,也不大對了。
陳環的母親出身三房,正經是她公公的親姐姐,陳環吃了委屈,她婆婆如何能饒得了她?只不動聲色,叫她夫君努力讀書,便已經遠了她了。
“貴府如此行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齊善卻只冷冷地說道,“英國公府不是泥捏的,只看以後吧。”王貴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給陳環添堵,在宮裡又招惹阿元,齊善哪裡能喜歡呢?
“娘娘瞧在我兄長情意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