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的機械女聲顯示著遊戲戰績。
耳機裡傳來隊友的聲音,“我林哥今天可以稱得上是虐殺了。”
額前頭髮有點長,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表情。一局結束,林尋閉上眼活動了下脖子,準備繼續。
突然,門口處傳來聲音,讓他猛地睜開眼,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鐘表時間,剛好11點。
完全不顧隊友死活,直接將電腦關了機。
易覓開啟大門,先是蹲下身解鞋帶,胳膊上挎著的書包肩帶一個勁往下滑,她剛想站起身,前面驀然冒出一句,“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易覓嚇了一跳,她站起身拉著書包肩帶道,“你怎麼走路沒聲音啊。”
然後,她穿上拖鞋,走到廚房,倒了杯水,“爸他們沒回來?”
過濾飲用水流進馬克杯裡,嘩啦啦地響。易覓握著杯把,仰頭喝了一大口。
林尋在她身後問,“你今天去哪了?”
易覓慢悠悠放下杯子,轉過身靠在吧檯上,臉上掛著淺笑,“去了圖書館,閉館時候出來的,到家就是這個時間了。”
一口氣回答了他兩個問題,易覓都恨不得為自己鼓掌。
可前面的人不依不饒,他臉色沉沉,似陰雨天氣。
“和誰?”
易覓笑容不在,她抱起手臂,與林尋對視,“我想,這事應該和你無關吧。”
他們交匯的視線是在空氣中拉起的透明繩索。
無聲的拉鋸戰,誰都不想成為先鬆手的那一個。
直到,客廳的落地窗處有車燈照了進來,不一會鑰匙插進門洞裡的聲音響起。
大門開啟的瞬間,伴隨著木頭撞擊地面的咣噹一聲巨響。
易覓驚慌地往旁邊靠了靠,餐桌旁的椅子以一種側翻的形式滑向她的腿旁。
易覓抬頭看他,卻說不出話。
剛剛他踢翻椅子的樣子確實嚇到了她。
易爸走了過來,大聲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張玥在他旁邊,她的視線從地上的椅子轉移到林尋身上,“小尋?”
林尋沒有看他們,他的目光只停留在易覓的身上一秒鐘,然後轉身走向樓梯。
“不小心的。”
走上樓梯時,他只留下這句聽不出情緒的話。
易覓冷笑一聲,轉過頭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她揉了揉太陽穴,涼水混合著褪黑素一起入了口。
也許這樣還是睡不著,說到底,最需要的還是幾支煙。
她嚥了咽喉嚨,幻想那灰白煙霧滑進喉管,過了肺,這樣心裡才能舒服。
房間裡,窗簾未拉,林尋躺在床上能看到窗戶外面又大又圓的月亮。
恍得人眼暈。
手臂微抬,遮住了眼睛,林尋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越來越沉不住氣,有些道理,他其實一直都清楚的。
可他感到一種不甘的憤怒,他和易覓之間,有一種無法說明的默契,明明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但就好像在他們的肋骨之間,她纖細骨架上繫著一根敏感的絃線,這根線緊緊鎖住了他。他為此感到興奮,卻又變得無常。
或許他早該知道,自己心甘情願跳進的那個陷阱,他打心底,是盼望早點收網的。
*
林尋沒對那天的行為作出任何解釋,甚至易覓都能感受到他的疏離迴避。
她也沒有主動問過。
可不代表,她要完全放棄。
他們很少有機會四個人一起吃飯,易郝哲是國內知名的國畫藝術家,他有開不完的巡展和演講,全國各地飛,像這樣坐在家裡吃飯的時候極少。
要不是因為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恐怕他們一家人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