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怎會咳的如此厲害?”
元稹不放心,只得越過屏風走到秦妄榻前。
燭火搖曳下,他只穿著白色的褻衣褻褲,敞著衣衫平躺在那裡,腰腹部甚至胸口都纏著白色的紗布,紗布上還在一點點滲著紅!
而其餘面板更是無一處完好,皆是陳年舊傷,有刀痕鞭痕甚至還有烙鐵的痕跡!
“我潛身探西沙寨,結果正面遭遇賀拔葵,九死一生才逃出來,這一身的傷皆拜他所賜。”
“你明知那是龍潭虎穴,竟還敢孤身潛入?”
“呂寅隻手遮天,權勢蔽日,我父王儼然傀儡。”秦妄的臉頰燒的微紅,語調嘶啞“母妃被其誘騙,日日夜夜與之尋歡作樂,我若不盡快拿下西沙寨,作為與澧朝交換權力的籌碼,秦氏王族,只怕就要終結於此。”
言語中的憤怒不甘讓元稹黯然垂眸,心生憐惜!
他孤立無援、步履維艱,她心知肚明,卻無能為力。
攥幹手帕,極其自然的替他擦拭額頭、脖頸……
她看到他耳根的紅愈演愈烈直至耳尖!
側過眸剛好對上他那雙幽深又炙熱的狐狸眼!
手腕驀然被有力的手掌按住,一陣天旋地轉,她已然被拉上了榻躺了下去!
定了定心神,再看面前是秦妄那近在咫尺的俊顏!
“賀拔葵生病的時候,你也是這樣照顧他的?”
他身體溫度略高,說出的每個字都帶著燙人的熱度!
“回答我,李元稹。”
“他向來小心謹慎,自有富繕隨身照顧,怎可能讓我一個澧朝人親力親為?”
元稹儘量保持平靜的掩飾自己亂成一團的心!
“秦妄,你放開我。”
“不要。”
秦妄的眼神越發晦暗,他垂下腦袋埋在她的頸肩,額頭滾燙的溫度燙的她一個激靈,心跳也瞬間加快!
“秦妄!”
“別叫我的名字。”秦妄意亂的抬頭,專注的看著她“你每叫我一次,可知我要多努力的去剋制自己……的衝動嗎?”
空氣剎那升溫又靜默!
元稹徹底傻住了。
以往他們之間幾次三番來回拉扯,誰都未曾直白挑明心意,如今秦妄這般便是徹底攤牌!
“秦妄,你冷靜一點。”
“我已經冷靜很多次了。”
秦妄細長的手指曖昧纏繞著她鬢角的髮絲,語調輕柔!
“你征討莽荒,我數著日夜盼你歸來。”
“你被李鄴丞擁在懷裡,我嫉妒的發狂,可看見你貼身帶著我送你的簪子,我又開心又雀躍!”
“後來你說你不會選擇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我難過的要命,我只得嘗試放下……”
“直到看見你身臨險境、命懸一線之後,我發了瘋的想,若是能同你一起在金井村生活下去該有多好……”
他說的每一句也是她心裡念著千遍萬遍的話……
她神情複雜,從裡到外都要被他的熱氣灼傷一般!
她又何嘗不是?
與秦妄分別數日,再見到他時她的欣喜若狂,看見他與其他女子親暱時她的吃醋抓狂。聽見他說他負傷而來只因為她在這裡,她心裡佇立的牆已是轟然倒塌!更遑論此情此景,此時此刻!
樁樁件件,她怎會不明白?
縱使大腦再清醒,一再的提醒她不該沉淪,她已經無法再自欺欺人,此時此刻她只想拋開李元稹的身份,順從真實的自己放縱一回……
既已自救無果,那便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她深沉的望進他的眼,掌心攥住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