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她將他撿回去時,他無論如何都不肯告訴她他的名字,她便為他取了燕良二字。
她曾一筆一劃的將那兩個字寫在紙上拿給燕良看,也就是從那時起他開始喜歡模仿她的字。
所以她的字跡,他只需一眼就會認出!
可即便認出,她也無法與他相認。
因為從前那個隨心所欲、戰無不勝的徵西元帥已經死了。
如今的她是澧朝九皇子,身上揹負的枷鎖重重、爭奪不休,稍有不慎就可能禍及旁人!
連她自己都尚且無法全身而退,又怎能再拉旁人入局!?
“爺!你身上還有傷!怎的能一直蹲在地上?”
小鄧子回來看見她,趕忙上前將她攙扶到榻邊。
元稹低低咳嗽幾聲,忍不住嘆道“怎麼這麼冷,外面是又下雪了嗎?”
“是啊,奴才回來時就下大了。”
“今年年頭不好啊,指不定又要有多少百姓受災了……”
“爺,你先別憂國憂民了。先把你自己的身子骨養好比什麼都強!”
“……咳咳,好。”
元稹牽強笑道。
回頭再看帳外的漫天雪花漸漸連成一片,彷彿將山川河流全部覆蓋上白色的紗。
誰都沒想到這樣的大雪,間間斷斷下了五日。
澧朝與莽荒也停戰了五日。
五日之後莽荒差人送了信來,稱冒頓親王已經順利即位莽荒王,並且決定與澧朝談和!
而謝鳴止也恰好接到澧朝的皇命,嘉源帝準允談和事宜,不日便可撤軍班師回朝!
臨行之前,謝鳴止作為大軍最高統帥,與冒頓在莽荒王都簽下了止戰和平書。
冒頓承諾,只要他在位一日,莽荒便一日不會再犯澧朝!
這一切,都在按照元稹事先預判的那般向前行進著。
兩國止戰,百姓歡慶!
澧朝兵士全軍整頓,浩浩蕩蕩的車馬隊伍也終於踏上回朝之路!
越往南走,天氣就越發暖和一分。不過跟往年這時候比起來,今年還是相對冷了許多!
元稹冷的睡不著,天還沒亮就蹭上了四哥的馬車。
“再等一會就進城了。”
李顯說著,順手就將自己的手爐塞到她的手裡“待見過父皇你就能回承乾宮睡個安穩覺!”
“一晃眼走了好幾個月,我都有些想念靜文娘娘和蘭納了!”元稹吸吸鼻子,身上總算有點熱乎氣“四哥你知道麼,自從娘娘接替魏後掌管後宮以來,也是忙的不可開交,有時候天不亮就坐在屋子裡翻看帳目!”
“母妃做事向來謹慎,何況魏皇后走的突然,很多事務無法交接,自是需要花費時間理清頭緒。”
提到魏氏,李顯不由又想到前些時日的宮內鉅變。
“如今魏皇后一死,禍及太子,使得太子之位空懸,宮內形勢不明。”
“而促成這一切的幕後之人,要麼是為自己奪權,要麼就是為別人爭位。”
可無論哪種,其行事手段都稱得上縝密細緻,步步為營!
“四哥認為幕後之人會是誰?”元稹問道。
李顯頗有深意的看她一眼,然後不答反問道“能有這等城府與野心的,你覺得還能有誰?”
答案已是顯而易見!
她握著暖爐的手微微收緊“你也覺得是二哥?”
“除了他,也沒有誰能讓魏國公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命喪黃泉!”李顯譏笑道。
誰人都知二哥李鄴丞與太子一同長大,他們自幼便形影不離兄友弟恭,任誰都會覺得他們關係甚篤!
元稹本也不例外。
可直到後來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