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被要務纏身,只得先行叫奴才來傳話,他說大皇子今個早朝時自請廢去了皇子身份貶為庶人,還……還要去距離都城數百里開外的鄉野枯寺剃度出家,遁入佛門,永生不再回朝!”
“這事父皇允了!?”
元稹心下驚震,急忙抓過披風就要下地出門。
小鄧子見狀立馬拎來靴子邊幫她穿上邊說“皇上盛怒之下直接就允了!當時就叫大皇子立刻收拾行囊出宮,不許任何人前去相送!”
“爺,你說這大皇子何必如此想不開作踐自己?貪墨一事主謀已經認罪,他頂多被扣個從犯的帽子。皇上本也沒想重罰他,可誰想他卻當著百官的面來了這麼一出……”
小鄧子絮絮叨叨的話還沒講完,元稹已經腳步飛快的邁了出去,直奔宮門!
許是皇上下令不許相送的緣故,宮門前幾米開外就已經被重兵把守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四下打量了一下,乾脆調轉步子衝上了宮牆!
“哎端王殿下等等!”
“殿下!聖上有令不許任何人來送大皇子!”
負責把守宮牆的幾名禁衛急的跟了上來,嘴裡不停的說著卻是半點不敢動手攔她!
“如何叫送?我只是站在宮牆上看一看都不行嗎?”
“這……”
“那不如你們現在派人去通稟父皇告我一狀,將我綁回去關起來如何!”
“屬下不敢!”
一眾禁衛急得冒汗立馬單膝跪地不敢再發一言!
元稹也不再與之多言,扭頭趴在宮牆邊向下張望,剛好看到大皇兄從宮門內踱步而出的身影!
李漱看起來比前些日子還要消瘦,瘦的露出臉側的顴骨,面容滄桑盡顯疲態,一身淺灰色素衫彷彿只搭在一副骨架上軟塌塌的垂著!
他沒走出幾步忽然站定,回過頭用那雙如深潭般死寂的眼睛眼回望著這片他生長的宮城……
“皇兄!”
這一聲呼喚終於讓他的神情微微鬆動,待他仰起頭看見城牆上的元稹時,竟還露出了一個極淡的微笑!
這一笑卻叫她徹底紅了眼圈,一滴晶瑩的淚珠落下沾溼了衣襟!
“皇兄,宣二姑娘臨走前有話讓我轉達給你!”
“宣二……”
聽到這個稱呼,李漱身子明顯一僵!
“宣二姑娘說……你與她的的相遇皆是她的有所預謀,也是她聽命於人,不得已才會害你至此!”
聽著這話李漱的眸光一再黯淡,可是緊接著元稹道出的話卻讓他的眼中閃爍了淚光……
“但是!她與你在一起那一年多的相知相惜是真,情深意重亦是真!”
“若能再重來一次,她還想在那日遇見你,且只以宣二的身份心儀於你!”
李漱擦去眼裡的淚花又笑了,那笑容中摻雜著鹹溼的味道。這一次他果決的背過身去,拎著包袱大步離去,一步未停從未回頭再看一眼!
他這一生,已無甚牽掛。
被至親手足負,被鐘意愛人負,被父皇疑心,被世人唾罵!惟願餘生尋一淨土靜思懺悔,永再不踏足這傷心斷腸地……
身後高高佇立的宮牆之內,坐在案几前的嘉源帝忽而心口一疼,手裡的筆和奏摺啪嗒一聲掉落在桌上。
“皇上?”
苗維德立馬上前,攙扶住嘉源帝的手臂“您歇一歇吧,下了早朝之後您已經在這坐了快兩個時辰了!”
“老了,不中用了。”
嘉源帝自嘲的嘆了口氣,在苗維德的攙扶下走到窗邊望著那高牆之外的天空,幽幽道“李漱已經出城了?”
“是啊皇上,人都已經走一個時辰了,要不要……老奴叫人把他追回來?”苗維德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