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鬆開了按著葉陽的手,雙唇分離,而他抬手摸了摸葉陽的頭,帶著些許安撫意味,道:“你不必害怕。”
葉陽:“……”
害怕倒是沒有,只是時至今日,他漸漸開始對自己的取向有些擔憂。
什麼提升50%的主動性,這是50%嗎?!這也太恐怖了吧!這要是提升100%還得了?!
最後一吻落在葉陽額間,已沒有了半絲情/色之感,只是單純的為了平復他心情一般的安撫,一面頗為溫柔地與他道:“你要不要先出去?”
葉陽怔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封欒這句話的意思,他如今還好,可封欒顯然是不方便立即出去的,自己解決總需要時間,封欒覺得他害怕,所以才問他要不要先出去,至少避開此事。
葉陽也想出去。
只是他四肢乏力,連撐著直起身都有些勉強,莫要說還得走到溫泉之外了。他當然也不想喚宮人進來幫忙,這種丟臉的事,如此尷尬的狀況,若是可以,他絕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
他皺著眉,想做一做嘗試,可記得自己□□,便紅著臉讓封欒轉過身去,封欒低聲笑了笑,竟真的退後別開了眼去,不再多看——反正該看的早已都看見了,來日方長,他可不差這一兩眼。
葉陽撐著池壁站起身,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腰腿痠軟無力,而方才他磕了那一下,也的確是將膝蓋磕傷了,雖說未曾出血,動起來卻也隱隱作痛,他只能皺緊了眉,心想這是雲陽的身體敏感,和他葉陽又有什麼關係,生理反應罷了,是個人都會有,可走了兩步,他覺得自己的腿都在發抖,甚至還有些頭暈胸悶,噁心得厲害。
他想自己大概是在溫泉中呆久了,才有這種頭暈作嘔的反應,等爬到岸上換好衣服,見膝蓋磕得紅腫,而他也實在是走不動了,捂著頭蹲在屏風後,只覺自己真的需要好好緩一緩。
他一時難以走出溫泉,又不想外頭的宮人進來幫忙,否則明日定要開始謠傳什麼“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的戲碼,更不想叫狗皇帝幫忙扶一扶他,如今這個封欒可是主動性+50%的封欒,若他真的過來了,葉陽覺得,那就不是扶自己出去這麼簡單的了。
反正這溫泉池這麼大,那狗皇帝在浴池一側,離這兒的距離可遠了,他要真做些什麼,自己應當也聽不見,大不了再將耳朵捂上,待他緩過來了,他再偷偷出去不遲。
葉陽打定主意,壓下微促的呼吸,在屏風之後坐下,等了片刻,他果真什麼也沒聽見,只見空中初雪簌簌而落,好似越下越大了,而他從溫泉中爬上岸,又等思緒冷靜下來之後,竟略微覺得有些冷。
他還是頭暈得厲害,便抱緊了自己的腿,稍稍閉上眼稍作歇息,池邊安靜極了,至多隻聽得泉水入池的潺潺聲響,可待他閉上眼,更覺五官清明之時,他顯然聽見了些許壓抑微弱的聲響。
那輕喘急促,卻頗為剋制壓抑,葉陽當然知道這是什麼聲音,他一瞬漲紅了臉,慌亂無措下簡直恨不得立即手腳並用爬出去,可他好歹還記得不能在外頭那些八卦的宮人面前丟臉,僵了好了會兒,也只是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權當做自己什麼都不曾聽見。
他是聽不見了,可一旦聽不見後……他抑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他想起剛才封欒緊緊握著他的手,令他五指相合,也絕不是以前他胡亂猜測的不行短小,他只肖想一想,莫名便覺得手心滾熱,帶著耳朵發燒,漸漸令他渾身滾熱。
他終於憋不住放下手來,只覺一切總該結束,而那種頭暈噁心的感覺也已稍緩了,他小心翼翼站起身,正欲往外走——
他聽見屏風之後,隔著稍遠一些的距離,當還是在那溫泉池中。
細碎低喘夾著顫音,帶著極低極低的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