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於葉陽平常所見的那個臭屁狗皇帝大不相同,他壓不住心中的期待,只能垂眼看向碗中的魚肉,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想這酒真是厲害,他怎麼連心跳都快了。
封欒已從箱子中撿起一本書冊,翻看兩頁,道:“諸位可知曉,褚知府文采斐然,一甲及第,高中狀元,留在京中翰林院做了修撰,今聖未登基時,他還當過太子的講師。”
語畢,他已將那本書冊重重丟在褚曄頁揚起石磚地面粉屑微塵,落及褚曄書硃紅官袍之上,如同蒙塵。
“褚先生。”封欒聲調冰寒刺骨,“唸吧。”
……
寂靜半晌。
褚曄冊,卻手指顫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強翻開第一頁,那聲音打著哆嗦含混,顫聲念道:“三……三月初一,收安青縣白……白銀……”
他的手抖得越發厲害,終究是連那賬冊都拿不住了,賬冊跌落在地,而他俯首,如同癱倒在那地上一般,無論如何也直不起身來。
“唸啊?怎麼不念了?”封欒挑眉道,“這天下數萬百姓稅賦,就養出來你們這群廢物!”
其餘縣官呆怔茫然,一時無措,可即便如此,他們也知今日,大禍臨頭。
“沈少珩!”封欒高聲,“你來唸!”
沈少珩便接過賬冊,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三月初一,收安青縣白銀二十萬三千兩,文道縣白銀十四萬九千兩……備齊共計白銀三百二十七萬兩。
同年五月廿八,支白銀三百二十七萬兩,奉知府褚曄書。”
沈少珩在前念著那賬冊,安青縣令瞅了個空子便要偷跑,倒不想御隱衛早侯在外頭,掠影將他抓了個正著,拖進屋子裡來,安青縣令嚇得那聲調都變了音,奮力掙扎,帶了些哭腔,道:“你……你們做什麼!我可是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