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料方到城門外,他們竟又撞見了唐風青和唐甘靖二人。
如今再見,幾人均有些尷尬,唐風青乾脆就當作看不見他們,前頭官軍盤查甚嚴,城門外已排起了長隊,葉陽站得唐風青頗近,他不想與這兩人打招呼,心中還念著流民一事,又覺得他們一路走來,還是第一次遇見一處縣城盤查竟如此嚴格,他心中更是疑惑不解,左右一看,直接便和邊上的大爺搭上了話。
“大爺,這幹啥呢?”葉陽熟門熟路問道,“這麼老些人聚在一塊,查的啥呀?”
他長得好看,說話也忒接地氣,那大爺想也不想,便直接介面往下道:“查的藥材吧。”
葉陽一怔:“查啥?藥?”
“聽說皇上病了。”那大爺搖頭嘆氣,“知府大人要獻藥,可這大水才走,山都給淹了,哪來的藥啊。”
葉陽回眸看了封欒一眼,封欒倒也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繼續問下去。
“知府要獻藥,和咱老百姓啥關係,擱這兒攔路幹啥?”葉陽探頭往前看了看,“咋還查行李呢。”
大爺聽他如此說,也只能不住搖頭苦笑,將那聲音壓得更低,還抬手指了指前頭官軍身邊的人,同葉陽道:“那人是徵藥官。”
葉陽一怔:“徵藥官?”
他還是頭一回聽到這麼個官名。
“山給淹了,尋不到藥材,這藥還能從哪兒來?”大爺搖頭嘆氣,又看向城外聚集的流民,道,“除了本縣人,拿不出藥,就進不了城。”
葉陽微微皺眉,他弄不懂此處縣官行事的邏輯,不免又問:“宮內那麼多藥,啥千年的人參百年的靈芝沒有?就算皇上生了病,那也用不著你們送藥啊?”
沈少珩也在旁道:“鄢中並不產藥,宮中每年御貢也並非從鄢中來,就算宮內徵藥,也不會令鄢中進獻。”
“你們說的我不懂。”那大爺搖頭,“可如今進城就是這樣,你若沒帶著藥材,又不是長州人,是斷然進不去的。”
沈少珩好似明白了。
他壓下聲音,小聲同封欒和葉陽道:“大概是為了在皇上面前刷臉熟。”
葉陽不懂。
封欒微微挑眉,好似已明白了沈少珩的意思。
“這藥不一定會送到皇上手中。”沈少珩說,“縣官往上送到知府,知府再往上送到京中,只要他們送的藥好,或者是藥多,心意到了,往後但凡有升遷調任,上頭的官員,當然會先想起他們,至於這藥……本就不是什麼值得進獻的稀物,或許根本就不會被送到宮中。”
葉陽隱隱懂了。
他看向封欒,見封欒側首看著城門方向,似有慍怒難言,半晌方才低語,問沈少珩道:“鄢中州府的知府是褚曄書,那長州的縣官可是許原?”
沈少珩點頭。
“好。”封欒輕聲低語,“全是楚和謙的門生。”
他語調之輕,葉陽幾乎沒有聽見。
可他目光鋒銳如刃,顯是已這幾人的名字刻在了腦海中,若葉陽沒有猜錯,這幾人的仕途,想必是要走到頭了。
而楚和謙……
葉陽雖不曾聽過這個名字,可也知書中姓楚最位高權重的人,就是楚憐的父親。
他之前就覺得有些奇怪。
葉陽穿尚未完結,如今他認真回想最後那幾章的內容,也只記得楚憐受封為後,得了機會回家,陪著她母親一同禮佛參拜,也正是此時,她母親要她與沉香凝和明硯相爭,說聖心難固,可若後宮中只有她一個人,皇上便只會喜歡她了。
這在宮鬥小說中算不得什麼稀奇劇情,如今想來,葉陽卻總覺得有些奇怪。
至於朝政……原書中對朝中描述筆墨不多,只提及楚憐父親是朝中重臣,迫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