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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內匆匆準備宴席,要為封欒等人接風洗塵。
除了本縣縣官外,縣衙內有些頭臉的人物都已來了,那縣令還匆匆修書一封,令人立即送給知府大人,請知府大人趕來此處,與郡王爺相見。
封欒與葉陽分了同一間屋子,他知靖淮身份特殊,本是被軟禁在京中的,這些人不會輕易相信他就是靖淮郡王,便不緊不慢鋪紙研墨,寫了手諭,再蓋了他帶來的印章充為佐證,而後再令沈少珩私下調人傳旨,最好能將那知府攔在半路。
縣官不識得他的容貌,知府可是認得的,他暫且還不能暴露身份。
對封欒而言,這是下策。
可下策也有下策的玩法和意思,長州縣官是楚和謙的門生,封欒記得,早年他初登基時,雲丞相數次上疏奏報地方官員結黨營私一時,而那時候封欒都將這些事交給了攝政大臣楚和謙楚太師處理,楚和謙每次都能“公正”解決這些事,當時封欒不曾有疑,如今他得知雲丞相因朝中某些人而不願再上疏直言提及這些事後……他多少是對楚和謙有些懷疑的。
既有疑慮,那麼楚和謙和魏時的關係,也值得令人深思。
楚和謙將這些事壓下去,粉飾太平,魏時則攔著流民不許流民進京,也絕不上報此事,二者有互通之處,封欒覺得,楚太師與魏時,或許有不小的交情。
那麼楚太師的門生,一定會對靖淮郡王極為恭敬,他以靖淮的身份來此,要不了多久,或許就能從中查出端倪。
沈少珩雖說是一人陪封欒出宮,可聖駕出巡,身邊的死衛暗衛絕不會少,他便令人去傳旨,再悠悠回來等著吃縣衙內的接風宴。
鄢中水患,長州受災雖輕,可也是作物受損,不少百姓只能靠米糠野菜度日,這縣衙內的接風宴倒是有酒有肉,絲毫看不出此處還受過災,宴中縣令許原也果真有所試探,封欒這才拿了方才他所寫的手諭來,交到許原手中,許原便找了個藉口將手諭拿給幕僚研究——他雖未有機會一睹天顏,可皇上的字,他們還是識得的。
那幾位幕僚研究許久,確認這手諭的紙墨特殊,均是皇上慣用之物,這字當然也是皇上的字,許原方才放下心來,對封欒又恭敬了幾分,他原先疑慮靖淮郡王被軟禁京中,如今怎麼能出京了,而今看了手諭,又想不論怎麼說,皇上和靖淮郡王畢竟是一家人,而今關係好了,給了靖淮郡王實權,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他沒有多想,封欒又說宴中不談正事,至宴席結束,他也隻字不談自己來此的目的,甚至對這滿桌的酒肉美食毫不拒絕,許原便又放心了一些,想靖淮郡王畢竟是自己人,就算為水患而來,應當也不會太為難他們。
好容易等到宴席將要結束,許原方咳嗽一聲,看向葉陽,試探著對葉陽道:“小公子喝多了酒,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葉陽一怔,有些疑惑。
莫說喝多了酒,他從頭到尾就沒喝兩口酒,可他往外一看,便見幾名美人兒抱著琵琶古琴在外等候,心中一瞬便明白了。
如今他的身份是靖淮郡王的側室,許原要討好封欒,先是美酒美食,待吃飽喝足,那就該輪到美人了。
葉陽立即站起身,表示自己明白,匆匆就要離開。
他出門時,正見美人魚貫而入,以他心中所想的期待,他以為封欒會拒絕許原的要求,至少會挽留他,可封欒根本不曾叫住葉陽,他好似欣然接受了此事,葉陽出了屋走到外頭,心中莫名有股古怪的感覺躥升起來……
像是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他回到屋中,坐在床沿,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覺得封欒做得沒有錯。
若是真的靖淮郡王在此,他當然不可能會去看一個“側室”的臉色而拒絕這些美人,他能理解封欒是